雙選會在本周五的下午舉行。
上午,夢無雙請了假,僞裝一番後,穿着普通百姓毫不起眼的衣物,戴上一個白色面具,成功從萬衆矚目的神女搖身一變,變成銀河信徒,溜進了銀河教會裡。
每周五上午,是銀河信徒聚集在一起進行禱告會的時間,主要的内容是祭拜神明以及祈禱長生。
夢無雙跟着川流人群魚貫而入破舊的教堂,跟随他們一起舉起自己的手合在一起,一遍嘴中無聲瞎念,一遍偷偷打量整個教堂。
教堂不小,但人數過多,顯得很擁擠。
其實能很明顯看出這個教堂有基督教的影子,圓弧形的穹頂與金字塔形的屋頂極具特色。
基于末世背景,她猜測很有可能這個地點就是基督教建築改的。
不過裡面沒有十字架,更沒有耶稣。
有的是衣着神聖的教父,以及一面面古樸的壁畫,壁畫上是一個衆生颠倒的世界。
在教父的頭頂,有一個人形雕塑,但是奇怪的是那人形雕塑是倒着定在天花闆上的,祂雌雄莫辨,長發飄逸神情溫和如同溫婉的女性,可胸部又沒有女性的曼妙曲線,那是一個男人的胸,沒穿衣服,被頭發覆蓋,隐隐能看到凸點。
祂的腳似乎被纏繞進藤蔓中,藤蔓深深紮進天花闆,将祂死死定在這裡。
看着可真是又奇怪又詭異,夢無雙扭着腦袋看了好幾次。
終于,夢無雙搞明白為何她會覺得詭異了,這個雕塑的頭發沒有根據地心引力垂下來。
究竟是專門這樣設計的,還是說這雕塑本來設計是正着站立,後來才被人倒立懸挂在天花闆上,夢無雙猜不到。
湧入教堂的信徒烏泱泱圍着教父,如同被風吹倒的麥浪跪了下來,虔誠磕着頭。
夢無雙也做了做樣子,又是上香又是朝着昆侖巅進行跪拜,幾番禱告之後,大家齊刷刷唱起了聖歌。
整齊浩大的人聲伴着恢宏富有節奏的鐘聲,白色的鴿子被驚得唰唰飛走。
——入我銀河者,非星月不可擋,進我聖光門,得聖果而自成;登彼昆侖巅,有雲霧以長繞,渡諸苦厄海,唯善念得長生。
聖歌一遍又一遍,夢無雙跟着聽得都會背了。
好在她對新奇事物是很有耐心的,第一次做這種宗教儀式,還挺有意思。
唱着唱着,她突然發現最上方的領唱的那個女人有些眼熟——那人穿着墨綠色的絲絨長裙,一頭棕色長發高高紮起,帶着個白色面具。
是綠蘿處長!
夢無雙驚訝地直勾勾盯着綠蘿,綠蘿唱得太忘我,完全沒有注意到下方有如實質的目光,她狂熱地仰望着頭頂的雕塑,眼中充滿虔誠,聲音優美動聽,充斥着感情。
綠蘿處長怎麼也信奉銀河……夢無雙心中嘀咕。
哦,她想起來了,綠蘿的祖先是地底人。
禱告結束,信徒們熙熙攘攘散去。
夢無雙則隐着身形,跟着綠蘿七拐八拐走入教堂偏僻的過道。
綠蘿轉身拐了九十度,夢無雙細聽了會兒,發現那哒哒哒高跟鞋的聲音消失了,心中正困惑時,隻見一把冰冷的槍突然從看不見的拐角探出來,對準她的腦袋。
“别動!”綠色的裙尾滑過,綠蘿冷冷盯着夢無雙。
可能是夢無雙僞裝得太好了,還穿了增高墊,綠蘿沒有認出她的身份,她持槍越逼越近,“你是什麼人?”
夢無雙舉起雙手,沒有說話,等到那槍離她的腦袋五厘米遠時,她一個跨步上前,一隻手捏住槍,另一隻手捏住綠蘿的手,瞬間的力量奪過槍支,反将一軍,槍對上了綠蘿的眉心。
大顆大顆的汗水從綠蘿額頭流下來,她毫不猶豫踢爛了旁邊設立的警戒按鈕,整個教會傳來了尖銳的警報聲。
“敢在銀河的地盤撒野,你怕是不想活了。”綠蘿惡狠狠道。
外面的過道傳來了數人急促的腳步聲。
綠蘿深覺被救在望,尤其是她還看到了83号區銀河的總負責人扶桑先生,拿下這惡徒不是問題!
結果,扶桑先生跑過來沒有動手,反而鞠躬屈膝:
“無雙小姐,這位教徒是怎麼惹了您,您要如此對她呀!”
綠蘿臉色微愣,大腦宕機,卻聽到歹人輕松的笑聲,“處長,你該好好練練身手了。”
她被松開了手,怔怔站直,茫然看向夢無雙——此刻夢無雙還是帶着面具,平靜與她對望,從名字和聲音中,她已經知道了這是夢無雙,是她手下的神女。
隻是為何,扶桑先生要喊她“小姐”?還這般姿态,太過伏低做小了吧?
等閑雜人等都散去,隻留下扶桑、綠蘿時,夢無雙才摘下面具,長長松口氣,“你們這些儀式,還挺忽悠人的。”
“夢無雙,你怎麼出現在這裡?扶桑先生,她是我的學生,和銀河沒有關系的,這地盤隻有内教徒才能進入,請您不要怪罪我的學生。”綠蘿雖然雲裡霧裡,但還是護在夢無雙的前面。
“噢,我怎麼會怪罪無雙小姐,無雙小姐可是我們銀河的座上賓,别說這地盤,就是銀河總部她也去得。”扶桑沒有将夢無雙播種人身份抖落出來,但是他那殷勤的勁兒很難不猜出夢無雙身份何等尊貴。
“處長,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你是半個地底人,而我……也算是半個地底人。”夢無雙狡黠眨眨眼,“我們都是混血。”
“混血……”綠蘿忍不住為這個說法笑了笑,“萬萬不可将我們的身份暴露出去,這個世界仇恨地底人,地底人在人類社會中處境很艱難的。”
“當然,哎,那處長你是不是有保護獸啊?”夢無雙為了自己此行的目标而問。
綠蘿搖搖頭,“我不是純種地底人,并沒有覺醒保護獸。怎麼了?”
“哦……”夢無雙點點頭,那看來她也應該不會有保護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