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本來沒課,丁嶼正很悠閑地睡着懶覺,奈何被一陣搖晃晃醒了。
“起床,吃早飯去。”
丁嶼睜開眼睛,望着正站在她床邊的何頌,來了一句她們經常在早上的對話:
“你是不是想死?”
何頌勾起嘴角,那雙如同黑珍珠一樣的眼睛與丁嶼對視,下一秒,她伸出手,一把掀開丁嶼的被子:
“昨天說好不準賴床!你還有臉罵我?”
丁嶼覺得好痛苦,早知道互訴衷腸後是這種結果,想發火也得憋着,就算是起床氣也隻能小罵兩句,她就不——
丁嶼一邊刷着牙,一邊看着在把她那頭絲綢般的頭發紮起的何頌,在心裡搖搖頭。
就不個什麼啊,這是她做過的最不後悔的決定,何頌多好一人,擔心自己不吃早飯對胃不好,特意冒着被她起床氣波及的發現都要拉她出去吃早飯。
更正一下,何頌就是個混蛋。
“我終于完成我的任務了!”
丁嶼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這個紮着高馬尾的紅發小姐,她坐下足足兩分鐘後,這才意識到這人是誰。
“殿下?”丁嶼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試探性地開口說到,卻得到了這人很快的回應:
“嗯?”
嗯什麼嗯啊?你的頭發不是白金色嗎?
一頭紅發的奧羅拉殿下望向一邊小口喝水的何頌,得意開口道:“看吧,我就說我這頭發染得很有效果,一般時候根本不會有人認出來的。”
何頌放下水杯,瞥了一眼奧羅拉殿下,淺淺彎了彎嘴角:“我就看得出來。”
“那是因為你看的不是象征着皇室的白金發色,而是我這個人啦。”奧羅拉殿下笑嘻嘻地回應到,還順手給何頌加滿了水。
何頌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隻是笑容又明顯了幾分,似是默認了這個說法,丁嶼心裡輕輕酸了一下,這個女人,怎麼對誰都這麼真誠?
奧羅拉殿下此時轉過頭來,望向丁嶼,語氣疑惑:“我聽何頌說,她的能力能夠‘消除’你的被動帶來的影響,那你怎麼還戴着墨鏡?”
“習慣了,而且這個被動終究是會對人造成影響的能力,哪怕能消除,那也是不好的體驗,還是算了吧。”丁嶼推了推墨鏡,而且自己戴墨鏡久了,突然摘下來,估計會被很多人注意到,屆時何頌估計都消除影響消除不過來。
怎麼看,都是繼續戴着更保險。正在丁嶼思考的時候,她又聽到了奧羅拉殿下的贊歎聲:
“真善良啊......”
“謝謝您的誇獎,唔——”丁嶼嘴裡被塞了一段油條,把她的下面的那些客套話全部塞了回去。
“好啦好啦,不準說敬語,我現在可不是公主。”奧羅拉殿下拍拍手,突如其來的熟稔的動作讓丁嶼有些懵。
何頌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她有一些自來熟,我和她第一次對話就是這樣的,她好像和我很熟一樣就跑來搭話了。你可能會成為她的隊友,又是我的室友,你要是真的不想和人交流,那就得小心她了。”
當然,何頌知道這個所謂的小聲,在哨兵面前根本是掩藏不住的,結果自然引來了奧羅拉殿下的抱怨:“有你這麼說自己哨兵的嗎?”
何頌語氣輕松,完全沒有把奧羅拉殿下當作帝國公主來對待:“實話實說啦。”
“可惡的女人——”
在何頌和奧羅拉殿下開始掐起後,丁嶼選擇默不作聲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這是軍校裡人均消費最低的小吃街,她們落座的是一家主要提供面食的早餐店,味道不錯,但環境确實“不可恭維”——對于奧羅拉殿下的身份來說。
與之前那頓午飯的環境有着天壤之别,一個是隔絕了嘈雜的包廂,有專門的機器人服務員引路,一個是被食物的味道和一邊廚具的熱氣包圍的大排檔,正在下面的廚師就戴了個最基本的廚用面罩。
有些割裂的感覺。
但奧羅拉殿下卻沒有絲毫的不自在,頂着一頭紅發,正對着給她們上面的服務員兼收銀員說“謝謝”。
随即有轉過話頭,開始誇這家店的面:“這家的素面,絕對會成為你們吃過的最好吃的面。”
“其實,也就是在這一條街,有另外一家店,他家的面才是最好吃的。”提起吃,丁嶼自認為自己頗有研究,但面前的公主殿下聞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就在丁嶼有些後悔自己的嘴太快了些的時候,奧羅拉殿下卻是燦然一笑,語氣裡滿是期待:“是嗎?那我們明天早上去吃那家。”
何頌很快地接了話,首先想到的是奧羅拉的時間問題:“明早有課,你的頭發來得及嗎?”
“早點吃完早點回去洗掉就是。”奧羅拉殿下滿不在乎地搖搖頭,一副為了吃可以做出任何事情的模樣。
而何頌則是指了指丁嶼,揶揄笑道:“哪怕隻是比今天再早一點點,丁嶼都起不來了,她已經到極限了。”
但丁嶼回複得很快:“不,我起得來,這面,明天早上一定得吃!”
“看來在美食面前,起床氣也得繞繞路。”奧羅拉殿下的這句話出乎了丁嶼的意料,她頗為幽怨地看向何頌,語氣裡略微帶着不滿:
“你怎麼什麼都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