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頌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正趴在杜理慈背上。
他正背着她前行,大約是感受到了她醒來時輕微的動作,他的聲音從她身下傳來。
[醒了?你在飛行艙裡頭被撞了,昏迷了一會。]
[飛行艙不能用了,呆在原地也不是辦法,就背着你往那邊有城鎮的對方去了。]
難怪,何頌摸了摸自己的額角,摸到了衣料的觸感,随之而來的是疼痛。
她的意識醒來後,痛覺也追了上來。
杜理慈好似後面也長了眼睛,他解釋道:[流了點血,但不多,用衣服給你包紮了一下。]
說起衣服......
何頌這才注意到了杜理慈脫下了外衣,露出黑色的貼身底衣。
但何頌沒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因為她身上穿着他的外衣,拉鍊都被拉到了最上面,她被裹的嚴嚴實實,卻仍然覺得有些冷。
緩慢蘇醒的感官告訴她,臉上也正感受到了一絲又一絲的冰涼。
擡頭,入眼間,天地白茫茫一片。
杜理慈把衣服給了她,背着昏迷的她,在雪原中不知道走了多久,速度不快,向遠方的模糊的城鎮的影子緩緩前進。
何頌的腦袋還是有些遲鈍,但這并不影響她看見天與地之間模糊的邊際線上,兩道影子滑行過來。
[好像有人。]何頌輕輕拍了怕杜理慈的肩膀,示意他把他放下來。
杜理慈也看見了那兩道影子,隔着風雪都能看見,想來是某種在雪原也能前行的交通工具,他輕輕把何頌放下,關切地問道:
[不要勉強自己,背着你對我來說沒太大的負擔。]
何頌點點頭,表示自己狀态還不錯,接着繼續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那越來越近的影子上。
先後沖破風雪,進入到何頌視線裡的是兩架雪橇車,它們很快就行駛到了二人面前,兩架車上分别有着兩個人。
他們穿着長長的白色大衣,豎起的領子又高又厚實,最适合不過這個天氣,既能防風雪,還能保暖。
一個高大的男人跳下車,那怕在厚厚的積雪上行走,他的步伐依舊穩健:
“你們是誰?這個季節徒步出行?穿的衣服也這麼薄?”他的聲音很是生硬,似乎是在為兩人的“不懂事”而生氣。
“不是我們鎮上的,鄰鎮的嗎?”和他同一架車的人的聲音從車上傳來,此話一出,何頌明顯感覺面前這個疑似領頭人的男人變得有些稍微警惕起來。
何頌觀察了一番面前的人,出言道:“我們不是本地人,飛船出了意外,飛行艙墜落到了顆星球。”
聽到何頌的話,領頭男人露在外面,本來在打結的眉毛瞬間舒展開來,沒有求證,沒有盤問,立刻說道:
“快上去,我帶你們去鎮子上,這天氣可不是鬧着玩的,尤其是你同伴還光着膀子”
說話間,他也隻是好奇地打量着何頌和杜理慈兩人,他的臉被領子遮住,隻露出了一雙好看的眼睛,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
“我們是帝國軍校的學生,請放心。”
何頌沒道理拒絕善意,但她想要對方知道他們的身份,好讓對方放心。
果然,男人一聽帝國軍校一詞,眼睛亮了亮,輕輕咳嗽一聲,語氣裡滿是尊敬。
“原來是未來的軍人,那我們沒救錯人,上雪橇車吧,我帶你們回我們家。”
“你不辨别真僞嗎?尤其我們兩個......”長着外鄉人的臉。這應該也是這個男人剛才一直好奇打量他們兩個的原因。
“你是說外鄉人嗎?”男人語氣上帶上了愉悅,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種可以稱之為迷戀的情緒,“我的.....我的小姐,也是一位外鄉人,所以我對你們還感到很親切呢。”
原來是見怪不怪了。
何頌沒有再推脫,和杜理慈一起向雪橇車走去,原先在車的人跳下車,到了另一架車上和同行人一起,好讓何頌和杜理慈能在坐在一架車上。
“我們的鎮子就在前面,坐穩了。出發!”
話語剛落,兩架雪橇車都開始了發動,何頌揉了揉腦袋,看着雪橇車載着自己沖入風雪,往遠處那座城鎮駛去。
看來自己和杜理慈這次運氣還不錯,掉在了城鎮附近,還被在外的本地人撿到,也不知道奧羅拉她們三人怎麼樣了。
車上,何頌抽空看了看自己的智腦,發現信号格為零,是因為風雪的原因嗎?
聊天界面,空蕩蕩的隻有一條未讀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