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玄也沒想到,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突然就這麼跪下了。
蓮子?
這兩人一直想搶他們的八寶粥,是為了裡面的蓮子嗎?
段沛然還在苦苦哀求,他看着周雪竹,眼淚嘩嘩往下淌,哪有一點之前的驕傲樣。
似乎是聽到段沛然的聲音,周雪竹慢慢睜了點眼睛。
看到段沛然跪在地上哭,他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沛然,你别這樣……你别跪……男兒膝下有黃金。”
“男兒膝下有鬼的黃金,你才是我的黃金,你比我的命都重要,我跪的是你,從來都是你。”他朝姜玉磕了個頭:“姜玉,你把蓮子給他,隻要能救活雪竹,以後,我就是你小弟,你讓我幹什麼,我都聽你的。”
姜玉皺了皺眉頭,朝雲玄看過來。
不怪他這麼謹慎,末日以後的人類千奇百怪,萬一給周雪竹吃了個蓮子,周雪竹突然變身超級賽亞人,大力水手什麼的,把兩人都端了怎麼辦?
這種千奇百怪的末日,那就是魔幻現實主義。
不過這兩人看着也不像演戲,雲玄摸了摸周雪竹的手腕,周雪竹的脈象的确很弱,再不用點手段,隻怕真要去見閻王爺了。
眼看周雪竹又閉上了眼睛,段沛然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于是,雲玄拿了罐八寶粥,将裡面的蓮子撈了出來,喂到了周雪竹嘴裡。
過了會兒,周雪竹的臉色,還真漸漸好了些,沒那麼蒼白了。
雲玄又摸了摸對方的脈象,也逐漸變得平穩了,看起來是沒有性命之憂了。
等了許久,周雪竹還是沒醒,大概是身子實在太虛弱了。
雲玄又将瓦斯爐拿過來,煮了點紅糖水,喂給周雪竹喝了。
姜玉鼻子嗅了嗅:“好香啊,阿玄,我也要喝。”
金主最近出了大力氣,是該喝點補補,于是雲玄也給他倒了一碗。
過了會兒,周雪竹慢慢睜開了眼睛。
“雪竹!”
段沛然一時激動,跟隻大熊一樣,直接就撲到了周雪竹懷裡,蹭得對方悶哼一聲,又咳嗽起來。
姜玉很是不耐煩地推開他:“别撲了,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塊頭,你要壓死他。”
好一會兒,周雪竹才緩過來,他先是安撫地摸摸段沛然的頭,又道:“你們救了我,我可以答應幫你們一個忙。”
姜玉笑笑:“不是一個忙,是你家這隻大狗說的,隻要救了你,就給我們當小弟。現在阿玄給了你蓮子,還給了你紅糖水,你才活過來。按照約定,你家這位,以後就是阿玄的小弟了。”
周雪竹慢慢坐起身,眸色深沉:“天下沒有這樣便宜的事情,沛然他蠢了點,就愛随意承諾,如果都按照他承諾的去做,他現在至少有一千個大哥。”
雖然被對方說成蠢貨,段沛然一點沒有不悅的意思,他手腳都被綁着,隻能用腦袋蹭蹭周雪竹的肩膀,以慰藉自己的思念之情。
姜玉啜飲着紅糖水,很是悠然,“一千個大哥,你覺得我會信?在這兩天之前,你們應該什麼都不缺吧,那這家夥,也就隻聽你的話。”
看着一臉防備的周雪竹,雲玄問道:“你需要蓮子吊命?”
周雪竹低垂着眉眼,沒說話,他不說話,段沛然也就不說話。
雲玄又說:“我有很多罐八寶粥,也有很多個蓮子,也有很多紅糖,這些是我能提供給你們的。而你們能提供給我們的,就是你的淨水能力,和他的拳頭。”
當然,還有周雪竹的腦瓜子,能把段沛然這種滿是兇性的男人,訓得跟隻大狗一樣,周雪竹的手段,應該相當不錯。
聲音停頓了許久,良久,周雪竹才開口說話。
“這最多隻能是一場交換,我會每天提供飲用水給你們,包括以後到了基地。你們有麻煩了,我們也可以幫忙。”
姜玉挑挑眉:“段沛然說得不算?”
“一切以雪竹為準。” 段沛然一笑,露出了尖尖的牙齒:“我們很重諾的,隻重雪竹的諾。”
雲玄:“……”看着頂天立地一男的,誰成想是個老婆掌中寶。
“行吧,那就這樣吧。”姜玉将剩下的半碗紅糖水喝盡,站起身。
他丢了幾樣吃的給兩人,又将段沛然身上的繩子解開。
誰知繩子一解開,段沛然又動手了。
姜玉死死鉗住對方的胳膊:“你還真是頭狡猾的狼。”
“什麼狼不狼的,老子是老虎。” 段沛然一臉兇狠,像是要把這幾天受的委屈全讨回來。
雲玄都驚呆了,這段沛然看着像個重諾的,後來又看着像個重老婆諾的,誰成想他全然就是個無賴大魔王。
周雪竹攔住了段沛然,“你過來吃東西吧。”
段沛然愣了愣:“不動手?”
“我沒讓你動手。” 周雪竹淡然地拆開一包吃的。
段沛然這才收了手,他朝兩人挑釁地笑笑,然後滑到了周雪竹身邊。
他小聲說:“我還以為你說的都是假的,隻是想騙他們放開我。”
“也不是什麼吃虧的事情,他們能打赢你,也算是有能力,隻要不觸碰彼此利益,互幫互助,也沒什麼不可。” 周雪竹塞了塊肉幹到段沛然嘴裡。
段沛然倔強道:“他們能打赢我全是僥幸,那個姜玉使了妖術,害得我手臂發麻,不然一定是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