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和房小九眼中具是浮上了疑惑之色,削發如泥的匕首刺在了扇骨上,扇骨居然沒有斷?
就在男子疑惑的瞬間,沈安甯趁機踢出了一腳,男子急忙退開,定了定神又朝房小九刺去,沈安甯一邊拉開了房小九,一邊有些吃力的用扇子接住了男子的匕首。
房小九趁着間隙,皺着眉頭尋找暗處的仲陽,可這時仲陽卻不知去做什麼了?沒了蹤迹。
男子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直朝着房小九攻擊,沈安甯力量遠不及男子,本也是靠着靈活移動來和對方制衡,如今拉着房小九,幾次險些被對方打傷。
就在沈安甯正準備接過對方一招時,對方居然轉了個身刺向了房小九,雖然沈安甯及時地回過身去踢開了男子手中的匕首,房小九卻還是因為躲避不及被傷到了手臂。
沈安甯還準備出手,沒想到那男子卻突然收了手,道:“這位公子!你不看看你身後那位公子嗎?他看起來像是不行了!”
沈安甯這才回過頭看向房小九,手臂被匕首劃了一道,半個手臂都是血,面色蒼白,沈安甯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先别管我!”
沈安甯眉頭緊鎖,回頭一看,那裡還有那陌生男子的身影,又轉頭看向房小九,雖然心中想要追上去,可一想到把房小九一個人留在這,又覺得不妥,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街道,最後她還是把扇子往後腰一别,上前拉過房小九的手臂查看傷口,見無中毒迹象,于是抽出了一方手帕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就起身準備扶着房小九往醫館去。
“可以走嗎?”
房小九看着沈安甯熟練地查看自己傷口,為自己包紮,聽見沈安甯問自己後擡頭看着沈安甯的臉龐,月光下的沈安甯周身似乎透着光,剛剛的打鬥使她的頭發有一些淩亂。
沈安甯見他一直看着自己,不知是不是因為有傷的緣故,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這會更是蒼白,“我送你去醫館。”
見沈安甯準備扶自己,房小九笑道:“我可以自己走!一點小傷,咳咳……不礙事的!”
說完就用沒傷的那隻手扶着牆想站起來。
沈安甯見狀上前扶起他,原本淡淡的藥草香一下變得有些濃,沈安甯看了看他的傷口扶着他往醫館走去。
房小九也任由沈安甯扶着,“這次可多虧了沈兄弟!沒想到沈兄弟還是個高手啊!得空了也教我兩招,防身用!”
兩人到醫館時,前室隻有一個小厮正在打掃,見到兩人又回來了,滿臉笑容正準備說話,又見房小九大半個手臂上的血,驚訝道:“這是怎麼了?我去後面找齊博士!”
“不用了!我會處理!”沈安甯叫住了小厮,“你去幫我打盆水來!”
“好……好!我這就去!”小厮說完就往後跑。
沈安甯扶着房小九坐下,仔細檢查了下傷口。
小厮端來了一盆水,還送來了帕子,“要我來幫忙嗎?”
“我來吧!你先去忙吧!”
傷口不是很深,但卻一直流血不止,沈安甯心中疑惑,皺了皺眉頭,起身去抓了一些止血的藥材,然後開始給房小九處理傷口。
房小九見她處理傷口十分熟練,問道:“為何沈兄弟處理傷口如此熟練?”
沈安甯頭也沒擡,随口道:“處理多了就熟練了。”
聽見這話,房小九眼裡躍上一層不明的情緒,又很快被自己的笑容趕跑。
沈安甯手上動作沒有停下,看着手中被清理幹淨的傷口,在白皙的沒有血色的手臂上尤其刺眼,這人的暗衛今夜為何沒有出手?難道那人并不是來保護他而隻是來監視他的?
可即使他真是九皇子,一個并不怎麼招皇帝喜愛的皇子,還是個病秧子,有什麼好監視的?
病秧子……沈安甯忽然想起似乎第一天見到房小九時他就病着,如今還病着,這是什麼病這麼久不見好?她在軍營時學過簡單的醫術,把個脈什麼的她還是會的,于是她決定看看他這到底是什麼病。
沈安甯見房小九還在看着一旁已經變紅的一盆水,就順着包紮後的手臂往下,給他把起了脈來。
房小九一怔,回過頭看着自己被沈安甯把脈的手,忽然彎起了眼睛,“沈兄弟還會把脈啊?可看出我這是什麼脈了?”
沈安甯探了片刻,眉間又浮起疑雲,這人脈象如常人無異,隻是虛弱了一些,看不出有什麼病症在身,可明明此人看起來一副病秧子樣。
她擡起頭來,撞上了房小九的笑眼,這人怕是明知道自己看不出什麼,所以才這麼坦誠地讓她把脈的吧!想到這沈安甯突然沒好氣道:“喜脈,你準備着吧!”
房小九笑出了聲,“真的嗎?那等滿月時定會請沈兄弟喝酒!”
沈安甯幹笑了兩聲,“那就先謝過了!”
房小九也跟着笑了笑,随後正色道:“聽聞杞國先帝在位時,請了一個杞國最會打武器的巧匠為他的四個兒子每人打了一把匕首。當時那位工匠花費近三年時間,送上了四把一模一樣的匕首,做工精緻,削鐵如泥。杞國先帝大悅,給四把匕首均賜名‘白羽’,分别賞賜給了他的四個兒子。”
沈安甯挑眉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還挺多。”
“我這樣子,也不能做什麼,平常就喜歡看些閑書,畫畫山水,隻是這把匕首我隻聽說過,卻從未見過,沈兄弟倒是好眼力,隻一眼就認出了‘白羽’。”
沈安甯擡眼看了他一眼,“家裡有位長輩對這個匕首的制造工藝十分感興趣,帶着我去偷偷看過。”
房小九一聽就知道,平川七将中有一位趙巳趙将軍,精通百工之術,又喜愛專研各種武器鍛造和攻城機械,想必沈安甯身上那把連‘白羽’都刺不破的扇子就是這位趙将軍所造。
房小九忽然睜大了眼睛,故作驚訝道:“你還去過杞國王宮?”
沈安甯見他這般,無奈道:“當年杞國因皇位之争,大皇子穆瞬被殺,想必是念及‘白羽’是杞國先帝所賜之物,他的那把匕首則被如今的杞國皇帝穆眺拿了去供奉在宮中。穆眺登基後,兩個弟弟分别封了翮王和翎王,翎王穆眠被留在朔京輔佐穆眺,而翮王穆瞻則去到了邊遠的封地,他的封地和平川離的不遠。”
“哦,所以你和那位長輩是去看了穆瞻的匕首?”房小九一臉恍然大悟。
“嗯。”不止看了,還偷……順了回來,如今正在他手中天天把玩,連向他借着玩也不願意。
“所以你的扇子也是這位長輩送的嗎?”
沈安甯轉頭看着他,沒有說話。
房小九笑道:“我隻是看沈兄弟這把扇子的扇骨,居然連傳說中削鐵如泥的‘白羽’都能擋住,有些好奇。”
“早點回去休息吧!”沈安甯起身,“你這傷……要我送你回去嗎?”
房小九一怔,“哈哈,這傷并不妨礙,沈兄弟先走吧!”
沈安甯看了他一會,似乎在确認他真的沒事,“那你自己回去吧!先告辭了!”
說完沈安甯就出門往陳府去了。
房小九也跟着出門,隻是站在門口立着,直到看不見沈安甯的背影後才轉身往反方向走去。影子又一次被月光拉長後,身後多了一個黑影,房小九微微側頭,那人步履匆匆上前,看清來人是誰後,房小九眉頭舒展,停在了一旁。
仲陽追上前來,看見房小九被包紮好的手臂,眉頭緊鎖,“主人!你沒事吧?”
“沒事,你去哪了?”
仲陽少有表情的臉上染上了一絲愧疚,“我見沈姑娘動手時正準備上前,就被一個黑衣人從身後偷襲,那人……武藝高超,動作敏捷,卻隻是和我周璇一段時間後立馬就離開了,現在想來是故意引開我的,我本想去追又想到沈姑娘可能會打不赢那個男子,所以回過頭來找你們,但我回去時你們都已經離開了!”
房小九陷入了沉思,如今洛京到處都是瘟疫,這時又有杞國探子出現?會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