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妤也滿是詫異,阿月一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看那個答話的小厮又轉頭看了看沈安甯。
沈安甯擡眼看向那個小厮,小厮平息了下氣息,“剛剛宮中傳來消息,今日有人拿着解藥的方子去了皇宮,可宮門緊閉,說是聖上的旨意要關閉宮門,任何人不可以進出,後來邵貴妃鬧到了聖上面前,才開了宮門把方子遞進去,可魯王還是沒有等到,就薨了!”
晴雲道:“那依邵貴妃的性子,怎能輕易罷休?”
“是啊!可是關閉宮門是聖上的旨意,邵貴妃也無可奈何,隻能拿宮門口的幾個守衛是問,聖上應當是念及她剛剛喪子,就依她去了。”
楚管家回過頭看向江秋妤和沈安甯。
沈安甯正一臉沉思,眉尖微蹙,既然宮門昨日就關了,今日在醫館還碰見了來尋方子的侍衛,這邵貴妃能派人出來,卻進不去?
楚管家見沈安甯沒有說話,于是示意小厮下去,“姑娘怎麼看?”
“宮中之事,尚不明晰,府中按着禮數備好所需之物即可,其餘的事,等陳叔回府再做打算。”
沈安甯說完看向江秋妤,見江秋妤點了點頭,楚管家就立即去吩咐人準備了,自己則帶着早飯去了醫館看陳子洵。
一個上午過去,府中病人都服下了解藥,劉醫師忙完了前院的病人,便來給孫雪燕看看,剛一進來就見江秋妤,立即行禮道:“江夫人!”
“劉醫師快快請起,勞煩醫師看看孫夫人如何?”
劉醫師起身替孫雪燕診脈後答道:“從孫夫人脈象來看瘟病已除,過一會就會醒,隻是這大病初愈,身子還有些虛,還得多加調養。”
衆人一聽都松了一口氣,江秋妤謝道:“多謝劉醫師!”
“這是老夫的職責,隻是這方子确實厲害,敢問沈姑娘,這藥方是從何而來?”
“一位姓葉的醫者那裡得來的。”
劉醫師聽後撫了撫胡子,“果真是神醫聖手啊!老夫這就去為孫夫人開調養的方子!”
江秋妤喚道:“晴雲,你和醫師一起去拿方子。”
劉醫師走後,江秋妤坐到了孫雪燕床邊,拉着孫雪燕的手笑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沈安甯上前看了看孫雪燕,“阿娘!阿洵現在還在醫館,燕姨這邊有你了,那我就先過去看看。”
江秋妤聽後點了點頭,“你去吧!這裡有我!阿甯,你也小心些!”
“阿娘放心吧!”說完沈安甯又看向阿月,“阿月,你和晴雲留下來照顧阿娘。”
阿月抿着唇點了點頭。
沈安甯又回到了醫館,直徑走到了後院,這時房小九不知從哪出來,一見沈安甯就笑盈盈的上前,“沈兄弟!你回來了啊!”
沈安甯見他還端着藥,“你怎麼還沒走?”
房小九笑了笑,“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倒不如留下來做些小事,倒是沈兄弟,孫夫人可喝了藥了?情況如何?”
沈安甯點了點頭,“喝了,脈象已經正常了!”
“那沈兄弟是來接陳兄的嗎?”
沈安甯擡頭看了一眼正在看着自己的房小九,點了點頭。
這時楚管家正從房裡走了出來,一見沈安甯就上前躬身一禮,“姑娘,你怎麼來醫館了?”
“燕姨已經沒事了,我阿娘照看着,我來看看阿洵。”
楚管家側身一讓,沈安甯朝房小九點了點頭,然後前往陳子洵躺的臨時搭建的病床。
“葉醫者說少将軍已經沒事了!老夫剛剛正準備叫人把少将軍帶回府。”
沈安甯看着陳子洵點了點頭,“叫人帶回去吧!”又看了看四周,問道:“葉姑娘呢?”
楚管家也看了看四周,“剛剛還在這呢?”
“你先帶着阿洵回去吧!我去找葉姑娘問問情況。”
說完沈安甯正準備離開,陳子洵突然醒了,楚管家一見,激動道:“少将軍!少将軍!你醒了啊!姑娘!姑娘!我家少将軍醒了!”
沈安甯回過頭看向陳子洵,确實是醒了,隻是看起來有些虛弱,“阿洵?”
“阿甯!楚伯!”陳子洵有些費力的想坐起來,楚管家立刻上前扶着,好讓陳子洵方便坐了起來。
“我阿娘吃了解藥了嗎?”
“放心吧!已經吃了!現在我阿娘正照顧燕姨,你安心養好自己的病就好。”
陳子洵聽了孫雪燕已經吃過解藥了才點了點頭。
楚管家見他有些虛弱,擔心道:“少将軍!我正想把你帶回府休養,府裡照顧起來也比較方便。”
陳子洵擡頭看向沈安甯。
“回去吧!你現在自己也是病人,還是回去養着吧!不然燕姨醒來會擔心的,況且現在解毒的方子已經出來了,已經安排人去給病人熬藥了,你也就不用擔心了。”
陳子洵聽後環顧了四周,似乎在找什麼,最後點了點頭,“好吧!”
楚管家聽見陳子洵答應後,開心的去叫人準備馬車帶陳子洵回去。
沈安甯等陳子洵坐上了馬車後,自己也翻身上了馬,回頭看了眼醫館然後跟上了前面的馬車回了陳府。
醫館内房小九正站在窗邊,目送了沈安甯騎着馬離開。
得知方景淳已經去世的消息時,方承堯和邵欣正在凝黛宮,邵欣聽到兒子已經沒了聲響,也顧不得是否瘟病會傳染,疾步跑到兒子身旁,抱着兒子傷心的哭泣。
方昭溪和虞芳草也兩眼帶淚地輕輕拍着邵欣的背。
方景澄站在方承堯身旁,眼睛卻一直看着弟弟躺着的方向。
方承堯坐在桌旁,看了一眼方景淳,轉頭看向跪了一地的醫師和宮人,“魯王是如何染上的瘟病?”
一位醫師低着頭,聲音顫抖道:“回聖上,之前魯王殿下說是去醫館幫忙,就帶着一群侍衛去了醫館。”
方承堯一拍桌子,“胡鬧!宮門早就已經關了!你們任由他出去胡鬧!”
跪着的人都磕着頭,喊着:“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這時邵欣突然擡起頭來,走向跪在地上的人,因為悲傷過度,腳步有些踉跄,還是方昭溪和虞芳草一直扶着她,才讓她走到了幾位醫師跟前,“本宮叫你們去找的方子呢?”
醫師們面面相觑,最後為首的醫師硬着頭皮看向邵欣,“回貴妃娘娘,宮門……宮門關了。”
邵欣突然厲聲道:“宮門關了!好個宮門關了!既然你們這樣沒用,小小一個瘟病都治不好,那要你們何用?”
醫師們的求饒聲立即響起,方承堯看着這一地求饒的醫師,知道邵欣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也有些煩躁,起身一甩衣袖就離開了,甚至都沒有看過已經沒有氣息的方景淳。
方景澄見狀立刻躬身送他,虞芳草也跟着丈夫行了一禮。
方昭溪立即喚道:“父皇!”
醫師們也抓着最後的機會向皇帝求饒,可方承堯并沒有回頭,直徑離開了,康公公一行人跟在方承堯身後對邵欣行了一禮後也跟着離開了。
邵欣立在原地沒動,也沒挽留他,最後在方昭溪的攙扶下坐了下來,她擡起芊芊玉手在因為流淚已經花了的妝容上整理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還跪在地上求饒的醫師,目光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