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甯剛走出衆人藏身的宮院沒多久就察覺到身後有人,于是沈安甯略一思忖,随後微笑着放慢的腳步。
“沈姑娘!”方景淮見沈安甯緩下來的步伐,也大概猜到了沈安甯知道是他。
沈安甯回過頭恭敬的施了一禮,“九殿下!”
方景淮步伐一頓,許是自己心虛,總覺得沈安甯稱呼的九殿下有哪裡不對勁,随後尴尬的笑了兩聲,“沈姑娘這是去哪?”
沈安甯擡眼看向他,“九殿下這是去哪?”
方景淮一笑,“或許和沈姑娘是同路?”
沈安甯轉身就繼續往宮門口處走,“既如此那便快些走吧!”
方景淮一看也立即跟上,還未走多遠沈安甯就聽見一旁傳來聲響,兩人對視一眼小心地湊近,待看清後才發現是盧婕妤和她的侍女,兩人上前。
盧瑩被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影吓了一跳,看清來人後才松了口氣,隻是一直咳個不停,最後竟都站不住坐到了地上,沈安甯上前替她把了把脈,微微皺起了眉,轉頭看了盧瑩一眼,頓了頓随後又替她順了順氣,盧瑩才慢慢平穩下來。
一旁的方景淮這十幾年來不知見過多少醫者,對于醫者看診時的神态也算是能從中看出一二端倪,因此一看沈安甯的神情,便明白了個大概。
“多謝……沈……沈姑娘!”
沈安甯:“婕妤言重了!我送婕妤去聖上那邊吧!”
盧瑩點了點頭,随後沈安甯和方景淮将盧瑩送到了衆人藏身處的門口,才又轉身離開,兩人很快找到了方書君。
此時的方書君正和一人在商量着什麼,看清那人面容後沈安甯一愣,因為和方書君商量的這人正是那位羽林衛長史谷鵬。
兩人一同走了上去,“世子!”
方書君回頭一看,先是一愣,随後笑着一禮,“九殿下!沈姑娘!”
沈安甯看了一旁的谷鵬一眼,“世子,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子來幫忙呢?況且我和這位谷長史已經在商量退敵之策了,隻是……”方書君看向谷鵬。
谷鵬開口道:“現在在京城的南衙諸衛和宿衛不知是什麼情況,北衙六衛戰鬥力不夠,況且據估計叛賊至少得有上萬人,我們也沒有這麼多兵力!”
幾人聽了谷鵬的話,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北衙六衛大部分是由官宦子弟組成,缺乏戰鬥力,又因為此處貪污嚴重,冒領空響,實際人數可能不足三四千人。
沈安甯一聽,問道:“如果将敵方隊伍打散,利用宮中地形分别牽制,可以堅持多久?”
方書君聞言一怔,随後看向谷鵬。
谷鵬認真地想了想,“我可以保證到天亮,若是天亮之前還沒有救兵……怕是守不住。”
沈安甯點了點頭,“好!我發現敵方大部分是往東宮方向,西邊的敵軍還算薄弱,你派一部分人去保護聖上他們藏身之所,剩餘的人利用宮中的地勢相互配合将對方拖住,我從西門殺出去找救兵來救駕,天亮之前我會将宿衛帶來,隻是在此之前宮裡就勞煩谷長史了!”
方書君則立即開口道:“不行!你……”
沈安甯打斷道:“沒有時間了!世子!”
方書君被沈安甯不容置喙的語氣驚詫到,一時有些發楞,谷鵬打量了一下沈安甯,最後道:“好!”
沈安甯又将自己剛剛一路上觀察到的情況同方書君谷鵬二人說了一番,最後和谷鵬二人共同制定了詳細的部署,她的臉色十分嚴峻,雙眸卻十分明亮,像是能看到每一寸的部署。
交談間,兩人對于沈安甯的嚴謹十分驚訝,就連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方景淮,也不由得被沉穩的不像往日裡的沈安甯吸引住目光。
最後一切都布置妥當,沈安甯便準備離去,方書君嚴肅地打量了一番沈安甯,“那我派些人去保護你!”
沈安甯搖了搖頭,“人越多越容易暴露,還是我自己去吧!你們放心,天亮之前我一定會帶着人回來!”
這時一旁一直未出聲的方景淮嚴肅道:“還是我和沈姑娘去吧!”
沈安甯回頭看了一眼一直在一旁的方景淮,心中想道:自己去又沒有聖上的聖旨,怕是很難讓南衙諸衛和宿衛那幫人信服,有個皇子确實省事些。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明白了彼此的意思,随後兩人一同離去了。
方書君看着沈安甯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一旁的谷鵬道:“世子!我們也行動吧!”
方書君點了點頭,和谷鵬一起離開了。
沈安甯和方景淮兩人一路到西門時果然叛軍不多,兩人躲在了西門的不遠處,看着西門躺着原來守門的士兵,守着一小隊叛軍,待兩人探查清楚後方沒有人支援時,沈安甯抽出了她的扇子。
“躲好!”
說完沈安甯就迎了上去,方景淮則是負責躲在後方,不時地查看後方是否有他們的援軍。
沈安甯招式幹淨,不一會就倒了好幾個,突然寒光一閃,方景淮發現沈安甯手中的扇子扇骨上冒出了小刀,沈安甯将扇子收起,作匕首在手中叛軍中遊走。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西門的叛軍已經全部躺下,方景淮這時走了過來笑着稱贊道:“姑娘好身手!”
沈安甯沒有和他貧嘴,收起了扇子,“快走吧!待會他們的援軍到了!”
方景淮去牽了叛軍的兩匹馬來,沈安甯從一個叛軍身旁撿了一支紅纓槍颠了颠,覺得還算趁手就拿上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起推開了半扇宮門,騎上馬飛奔而去。
方書君和谷鵬二人在沈安甯方景淮兩人離開後,按照和沈安甯商量好的開始部署,待全部部署好了以後,谷鵬拿起了長劍準備帶着一群人按照安排前去殺敵,回頭一看方書君還在,谷鵬頓了頓,問道:“世子!此處兇險,不如世子先回聖上那邊等消息?”
方書君似乎在想什麼,聞聲才回過神來,“你去吧!我就在等着消息。”說完看了一眼谷鵬,又補充了一句,“小心!”
谷鵬看着方書君,心中總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明明隻見過一面的姜國世子,為何在這時會找到自己,還将禁軍交給自己。
谷鵬正想問出自己心中疑惑時,一個重傷的侍衛被兩人擡了上來。方書君和谷鵬立即上前,那重傷的侍衛一見方書君便激動不已,随即倒在了地上,他微微擡起頭道:“世子!楊大将軍受傷了!快要守不住了!楊大将軍要小的前來求援!”
方書君聽後看向了谷鵬,谷鵬立即叫了一人上來,命那人前去他剛準備去的地方守着,又回過頭看向方書君,“世子!我這就帶人前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