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堯像是突然回過了神,急忙往惠蘭宮跑去。
等方承堯到惠蘭宮時,見葉雲舒已經幫蘇映婵平緩了咳嗽,方承堯這才将心放下了一半,也沒看一眼一旁的方景渝,就讓走到床邊問道:“淑妃如何了?”
葉雲舒正低着頭行禮,“回聖上!淑妃娘娘今日吹了風,才會咳血,現在已經穩住了!”
蘇映婵也正要起身行禮,方承堯扶着她順勢在床邊坐下,“沒事就好!”
蘇映婵微笑道:“多謝皇上關心!”
方承堯輕歎了口氣,蘇映婵看着一旁正滿臉擔憂自己的方景渝,向方承堯開口道:“聖上!六郎對那位阿月姑娘一片真心,聖上就成全了她們吧!”
方承堯正要摸向蘇映婵額頭的手停在空中,随後道:“你們都先出去!”
衆人領了命都往外走去,方景渝跪下道:“父皇!一切都是兒臣的錯!求父皇不要怪罪阿娘!”
方承堯沒有回頭,蘇映婵看向兒子道:“六郎,你先出去!”
方景渝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
屋内沉默了許久,方承堯才開口道:“今日你說再合适的人也比不過心愛的人,那你的心愛之人呢?阿婷!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還想着大哥?”
蘇映婷垂眸,她頂着妹妹的名字活了二十多年了,好像真得活成了妹妹一般,隻有方承堯每次在無人時會喚她‘阿婷’,才讓她又想起,自己叫蘇映婷。
蘇映婷回想起當年在太後為諸位皇子選妃的典禮上,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溫文爾雅太子方旭堯,自此芳心暗許,她自己也沒想到那日太後竟将自己賜給了太子,她和太子也多了相處的時間,兩人也相互明白的對方的心意,原以為自己會就此嫁入東宮,卻沒想到在成親前一晚中了毒,這樁婚禮牽扯皇室,父母不敢出差錯,于是讓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替嫁進東宮,等梁晴将自己救回後,已是大婚後三天了。
又一次見到方旭堯,兩人都心痛不已,隻是事已至此,為了保護蘇家,她雖心痛卻也和父母一起求他,方旭堯最終答應她保守秘密,她也從那時起成了蘇映婵。
一晃而過二十年,蘇映婷緩緩道:“故人已去二十多年了!臣妾若說從來都不想念,想必聖上也不會相信,這二十多年聖上如何待臣妾的,臣妾都明白!所以臣妾也一直想對聖上好一點!”
方承堯看着蘇映婷,似乎在等着她的下一句話,等了許久都未等到,方承堯起身背對着蘇映婷,當時那場選妃典禮上,他看着滿眼溫柔的蘇映婷,隻是那時的蘇映婷眼中隻有大哥方旭堯,他從小就特别崇拜大哥,可是那一刻他開始嫉妒大哥。
兩人沉默了許久,方承堯才開口道:“六郎的事我會如你所願的!”
方承堯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蘇映婷看着方承堯的背影輕輕的歎了口氣。
阿月和沈安甯剛回侯府,就被宮裡的公公前來接走了,沈安甯三人放心不下,于是沈安甯安慰了一番江秋妤,就和阿忠一道前去宮門口接阿月。
阿月入宮接了旨後心中思緒萬分,正低着頭往宮外走,就在出了宮門後,一個身着石青色長衫,帶着黑色幞頭的男子出現在眼前。
阿月看着眼前的男子,雙目漸漸睜大,手中的聖旨不自覺地抓得很緊。
雷炎看着阿月的模樣,卻輕笑道:“阿,月?”
沈安甯和阿忠到宮門口時,見阿月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沈安甯上前叫了聲:“阿月?”
阿月這才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的沈安甯,雙手依舊是緊緊抓着聖旨,沈安甯擔憂道:“怎麼了?”
阿月僵硬地搖了搖頭,沈安甯看了一眼阿月手中的聖旨道:“聖上說了什麼啊?”
阿月這才想起手中的聖旨,卻突然像是抓到了炭火一般松開了手,聖旨掉到了地上,阿忠急忙撿了起來,見四處沒人看見,才拍了拍聖旨上的灰,“我看看聖上說了什麼?總不能讓阿月離開吧!”
随後阿忠打開了聖旨,看了一遍後笑道:“原來你是開心地不知所措了啊!”
阿忠轉頭告訴沈安甯,“聖上已經恩準晉王殿下娶阿月了!看來阿月是開心的呆了!”
沈安甯卻有些懷疑,她回過頭看向阿月,“阿月?”
阿月低頭道:“是啊!太開心了!”
阿忠開心道:“小姐!我們先回府吧!夫人她們還在等呢!得盡快告訴她們這個好消息!”
沈安甯也知道這不是個說事的地方,看了看阿月,就上了馬車。
幾人很快回了侯府,阿忠很快将消息告訴了在侯府等着的江秋妤和孫雪燕,兩人雖擔心阿月但見到結果也替她開心,晴雲和彩雲等也都開心的拉着阿月祝賀,倒是阿月像是有些勉強地笑着。
沈安甯看着阿月的情緒不對,但礙于衆人都在也不好多說,一直到晚飯後,将孫雪燕送走後,沈安甯想找晚飯前說有些頭暈前去休息的阿月問問,正往自己的院子走時撞見了也往自己院子去的江秋妤,身後跟着不知抱着什麼的晴雲,沈安甯上前問了禮,江秋妤道:“你也是在擔心阿月是吧?”
沈安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