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淮看了他一眼,就聽見葉雲舒的聲音響起。
“師父?”葉雲舒走到陶峰面前,“師父?近日你都去哪了?”
陶峰擡眼看向葉雲舒,沉默了許久,似乎沒聽見葉雲舒的問題,隻自顧自道:“你果然如阿晴所說,很有天賦!”
說着陶峰便又沉默了,一旁的齊茂成解釋道:“是我将他帶走的!”
葉雲舒看向齊茂成,思量了片刻,“我和師父來洛京是為……”
“我知道!”齊茂成歎了口氣,“第一眼見你,就覺得你的眉眼很像阿晴,後來見到沈姑娘帶來的石頭上的藥漬,便已猜到,應該是大師兄回來了!”
葉雲舒聞言,心中像是什麼忽然響了一下,她回頭看向了陶峰。
陶峰沒有看她,隻依舊沉默着,葉雲舒心中有種猜測,但又覺得自己不該這樣揣測師父,她想問卻又問不出口,一旁的齊茂成見她這般,便道:“一年前洛京城的瘟病……是他做的!”
葉雲舒還是不敢去相信,她看向陶峰,想要得到陶峰的回答,那個從小教自己行醫救人的師父的回答。
陶峰沉默了良久,才道:“是我!”
陶峰突然回頭看向葉雲舒,面目猙獰道:“是我做的!當年我就常在洛京城外采藥,對城外的山水十分熟悉,是我故意下得藥!”
葉雲舒覺得自己腳下似乎空了,像是要往下墜,這時陳子洵上前扶住了葉雲舒的肩膀,葉雲舒才又有了站在了實處的感覺。
“為什麼?”葉雲舒心中有一處塌了,壓得她心口很悶,“為什麼?你不是教我,醫術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嗎?”
“救人?”陶峰回頭看向葉雲舒,嘲諷道:“那誰救葉家滿門?誰來救梁府那兩百多人?”
葉雲舒聲音中帶了一絲哭腔,“可百姓有什麼錯?”
陶峰背過了身,葉雲舒忽然想起那日在酒樓遇見的馮固,她問道:“馮将軍……他也知道?”
陶峰看向了屋檐處,“他知道!”
齊茂成道:“所以馮将軍當初在獄中隻說自己勾結前朝餘黨一心求死,因為他不忍心看你去送死,所以幫你善後了!他心中過不去這道坎!”
陶峰望着屋檐苦笑了一聲,“那你心中又過得去嗎?你明知是我下毒,卻想帶我離開洛京。”
陶峰回頭看向齊茂成,“你心中又過得去這道坎嗎?”
齊茂成垂眸道:“我隻知道,師父當初要我們師兄妹三人相互扶持,我不能看着你死!”
江時鳴恍然大悟道:“所以你就帶他離開,那你們藏在廟裡有什麼用啊?”
齊茂成擡頭看向葉雲舒,“你是師父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了!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江時鳴道:“所以你想找機會帶葉姑娘一起走?”
齊茂成看向葉雲舒,見她正看着自己。
陶峰忽然道:“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想抓我便抓吧!”
沈安甯看了一眼葉雲舒,這時站在門口的呂叔忽然道:“小姐!似乎是有人來了!我出去看看!”
沈安甯點了點頭,呂叔便出去了,沈安甯朝陶峰道:“當年梁府一案,我會替她翻案,但你制造瘟病,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的百姓也需要為此贖罪!”
沈安甯又看向齊茂成,“我這裡既不是縣衙也不是大理寺,我也無權處置你們,但我會将你們交到大理寺,徹查一年前洛京城瘟病一事。”
齊茂成看了沈安甯一眼,随後垂眸點了點頭。
這時呂叔進來道:“小姐!是世子和杜翰林!”
沈安甯聞言回頭對上了方景淮目光,方景淮站了起來,“我陪你去看看!”
沈安甯點了點頭,又朝一旁的張千示意了一下,見張千點了點頭,沈安甯又要晴雲拿了厚一點的外衫後和方景淮帶着梁媽媽一道去了正廳。
等沈安甯走後,張千看着院子中的幾人,随後朝齊茂成和和陶峰道:“兩位!請吧!”
葉雲舒聞言想要說話,卻又不知該說什麼,陶峰看了一眼葉雲舒便轉身離去,齊茂成也跟上。
江時鳴見院子隻剩自己和陳子洵、葉雲舒三人,便也跟上了張千。
陳子洵不知該怎麼安慰她,隻喚道:“葉姑娘!”
葉雲舒回頭看着陶峰和齊茂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