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暮正要往外走,見銀杏并未跟上,邵暮回頭看去,銀杏正盯着那口枯井。
邵暮思量了片刻,上前道:“你不會成為今日的她的!”
銀杏回頭看向邵暮,邵暮接着說道:“我也不會成為陸太後,所以将來你乖乖聽話,你隻會比她更風光!”
銀杏聽後想了想,認真道:“我今後便隻聽小姐的!”
邵暮點了點頭,看着銀杏,心中有些鄙夷,她自小便是奴婢,所以她認為最好也不過是最有權力的奴婢,想到這,邵暮忽然心一驚,銀杏是如此,難道自己不是嗎?自小被困于内宅,一心想着怎麼對付王夫人,可這一切罪魁禍首是誰?
自己明明不比這些個皇子公主差,卻隻能去幫方景澤搶皇位,若是自己将來有了皇子,那龍椅是不是自己也能坐上一坐?
邵暮目光逐漸聚攏,收了心思,轉身道:“走吧!”
銀杏跟着邵暮離開了此處,到了人多些的宮道上時,邵暮便出宮去了,銀杏則是去了趟雁栖宮。
銀杏還未走多久,沈安甯便跟着方昭淺一道回了雁栖宮,剛進了宮門,宮人們就上前道:“公主!沈元帥!”
方昭淺免了她們的禮就要引着沈安甯往裡走,一旁的宮人道:“公主!剛剛貴妃娘娘命人将公主的硬黃紙送來了!我們收下放在公主書房了!”
方昭淺隻淡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宮人便下去了。
沈安甯暗自思忖了片刻,凝黛宮的宮人?難道銀杏真的是來送硬黃紙的?
方昭淺見沈安甯似乎在想什麼,便擡手屏退了衆人,才問道:“我知道你并不是真心來看古籍,你是有什麼想問我還是發現了什麼異常?”
沈安甯回過神來,笑了笑,“我也不是有意要瞞公主,隻是……許是我多想了!我這就告辭了!不打擾公主了!”
方昭淺見沈安甯不說,也沒強求,隻點了點頭,叫來了一個宮人送沈安甯出宮。
此時的懿祥宮中,太後正在那副菩薩畫像前上香,一旁來了一位老公公,他步伐匆忙,但見太後正上着香,便也規矩地立在一旁。
太後擡頭看了眼畫像,道:“什麼事?”
老公公這才上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随後低聲道:“宮中聽聞有一種從杞國而來的毒藥,能讓中毒之人如正常衰老而死,這種毒藥和它的解藥都隻長在杞國。”
太後一頓,拿起了佛珠手串,老公公立即上前扶住了太後另一隻手,太後轉過身卻沒走,老公公便低着頭等着。
忽然老公公聽見頭頂傳來太後的聲音,“白雪去哪了?”
老公公答道:“老奴這就去找!”
太後擡起手擺了擺,老公公低着頭退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沈安甯便在院中練起了槍,院中風鈴伴随着空中揮舞的槍響動,待晴雲端着洗漱的物品前來時,沈安甯已經練了一個時辰了。
沈安甯一見晴雲來了便收了槍,習慣地回頭看去,若是以前,常會有一個活潑的丫頭在此為自己歡呼,沈安甯神情有些失落,這時晴雲身後忽然傳來方景淮的聲音。
“沈家娘子!這槍法真是出神入化!”
沈安甯回過頭,笑了笑,便道:“你怎麼來了?大病初愈,應當要好好休息的!”
沈安甯将槍丢進了一旁的兵器架上,上前扶着方景淮,方景淮低頭看了一眼沈安甯扶着自己的手,笑着坐到了一旁的石桌旁。
晴雲見狀将手中的物件放進了屋中,又出去準備飯菜了。
方景淮看着沈安甯,見她因剛剛練槍而讓發髻有些散亂,伸手去幫她整理了額頭的碎發,沈安甯見狀一愣,轉頭看向方景淮,窗邊風鈴響動,沈安甯發覺面上有些熱,想來是剛剛練槍所緻,于是很不自然地轉頭道:“你是不是也在懷疑白媽媽?”
方景淮正在想自己是不是因為解了毒,沒有以前那邊畏寒了,聽見沈安甯的聲音,才正色道:“聽聞白媽媽是當初太後在洛京城攻陷之時遇見的,之後先帝登基,太後成為了皇後,便将白媽媽帶回了宮成了她的貼身侍女。”
方景淮說着又想起一事,“之前我見過白媽媽同宮外的人交易,當時沒多想,現在想來,這種事也不至于讓她這樣身份的人親自去做。”
沈安甯聞言一怔,“同宮外的人交易?我也見過一次。”
方景淮正要接話,陳子洵和葉雲舒急急忙忙走了過來,沈安甯和方景淮聞聲回頭看去,陳子洵便急道:“阿甯!太後身邊那個白媽媽死了!”
沈安甯和方景淮聞言皆是一驚,葉雲舒解釋道:“聽聞昨日白媽媽就失蹤了,太後命人将整個皇宮都翻了一遍都沒找到,後來不知是誰說起……”葉雲舒頓了頓,看了一眼方景淮,才接着說道:“說起宮中還有一處未找,于是派人前去原先關押賢妃娘娘的地方找了一遍,在那西廂房後的枯井旁發現了血迹,又在枯井中找到了白媽媽的屍體,不過……她像是中了毒,除了後腦失血過多,體内五髒像是個百歲的老者。”
“中毒?”
沈安甯見葉雲舒點了點頭,思忖了許久。
方景淮垂眸思量道:“近日似乎總有人走在我們前面。”
沈安甯擡頭道:“我去找一趟谷大将軍,和白媽媽交易的人一定要找出來,還有昨日被方景澤帶走那人,他有藍甲,想必是見過阿月,還有長樂坊的佩娘……”
說到這,沈安甯楞了楞,一旁的方景淮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兩人目光相碰,像是都明白對方的想法,葉雲舒見狀,思忖道:“你是想說,他們可能是同一個人?”
沈安甯和方景淮一同看向了葉雲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