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住宅樓已是五點,天剛蒙蒙亮就有老人出來晨練。
“小衛早啊。”
“早,陳叔。”
本已經跨上台階,但一個和這個破舊老小區十分不搭的東西牽住我的視線,我往後退了幾步。
“陳叔,這張車是誰家的?
暗紅色的庫裡南快占去小區通道的一半,陳叔扶扶圓框眼鏡瞧了半天。
“哦,你家小朋友說是她叔叔的。”
又是盛家的誰啊,這麼私自進入瓦大喜的領地,我是會很困擾的說!
我一鼓作氣三兩步沖到家門口,掏出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門從裡面打開了。
“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
破案了,是盛汲叙這個爛菜葉。
他隻穿着白襯衫和有些皺巴的西裝褲站在門口,手裡還端着老娘上周買回來還沒拆過的新杯子。
夭壽!我家不幹淨了!
我沒顧得上跟他說話,推開房門一間間檢查,連廁所都沒放過。
“衛汾汾你發什麼神經,葭葭還在睡覺。”
我甩開伸過來的手用力戳着盛汲叙的肩膀,正色道:
“我還想問你發什麼神經,昨天不是讓你帶葭葭回老宅,你跟主人似的在我們家随意用我的東西做什麼,還有你沒把什麼女人帶進來吧,要是有老娘今天宰了你炖湯送給葛芸雲喝!”
盛汲叙擰着眉,抿緊嘴巴不言語,我繞着屋子檢查一圈确定沒什麼别的人才卸了力氣躺倒在沙發上。
“沒事快滾。”
爛菜葉跟門神似的杵在原地看了就厭煩。
“我等葭葭起來,今天說好要跟大哥他們去遊樂園的。”
我背過身去沒看他,昨夜在體育場的台階上吹了一晚上冷風來清醒頭腦看來是最不清醒的選擇,此刻腦袋陣陣發暈,連呵斥盛汲叙滾出去的力氣也沒有,回到屋裡身子才暖和起來,我拉過堆在沙發腳的毯子緊緊裹住自己,沒一會兒就陷入夢鄉之中。
“小衛,上次那個表你還沒交給我。”
“小衛,明天驗證那個登記表要交呢。”
“小衛,我的工作總結寫得如何,一定要突出我們部門人少但是能幹,還要适當賣賣慘,讓他們知道我們平常都過什麼日子。”
“小衛,你這個總結寫得太敷衍了,打回去重寫三萬字!”
我在一聲聲“小衛”中清醒過來,睜眼就看到自己桌上碼起來有半人高的各種記錄表格,沒錯,在之前的世界,我也是姓衛的,說起來和衛汾汾還是家門來着。
“小衛。”順着聲音看去,我登時就被有三米高的廢物領導吓得從椅子跌到地上,他手裡攥着幹屍一樣的同事就往嘴裡送。
森白的牙齒張開合攏,同事如餅幹一般酥脆還掉渣。
“卧槽啊啊啊啊!”
“小衛,總結報告寫完了嗎?”
“小衛,蓋章蓋完了嗎?”
我邊哭喊邊沒命地狂奔,在跑向公司大門的路途中越變越小,辦公桌上的記錄表和上報材料瞬間傾倒朝我壓下來,廢物領導還在身後“小衛”“小衛”叫個不停。
“救、救救命啊!”
“小衛,季度報表要交咯!”
“誰愛交誰交啊,你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