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我和周冉看着站在面前的五個健壯大漢一時無語。
大漢們眼神兇惡,在進門之後“唰”脫下外套,西裝外套下的襯衫隻遮住胸口,塊塊分明的腹肌一覽無餘。
“大哥,你們有什麼事嗎?”我努力夾着自己嘶啞的聲音,聽起來和藹和親一些,周冉眼睛一斜,小聲道:
“你比我括約肌還夾不住。”
“你真是個髒東西。”
大哥單膝下跪,眼神堅定的像要入黨。
“請公主吩咐!”
“……”
公主?誰?
我和周冉面面相觑,這個不要臉的先嬌羞地伸手搭在大哥掌心。
“我想搓個澡。”
大哥毫不留情打開周冉的手,又遞出一隻手。
“公主請吩咐!”
“……先、先把衣服穿上打掃個衛生吧。”
“收到!”
大哥們的效率很高,掃除加做飯隻花了半天,适合病号的餐食擺滿整張桌子,周冉扒在桌邊一道菜一道菜試過去,從青菜皮蛋瘦肉粥到嫩滑的香菇蒸雞,每一道都色香味俱佳。
“你好像那個大内總管。”
周冉雙手一攤。“娘娘請用餐。”
我和他剛坐下,大哥一展餐巾,用他們帶上門的精美餐具舀起一勺粥。
“公主請吃。”
“我可以自己來。”
“公主不能自己吃飯。”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從大哥手裡拿過勺子,努力扯出個微笑。
“公主可以的。”
大哥做菜很好吃,鹹淡适中,蒸雞上還澆了些芝麻油,這幾天生病都是吃上幾口就飽了,這頓飯吃到最後我開始和周冉開始搶最後一點胡蘿蔔蒸魚片拌飯吃。
飽暖思□□,我斜靠在沙發上發呆,周冉的眼睛追随着其中一位大哥久久挪不開,等他們收拾完本以為就要離開,誰知道兩位大哥竟然開始褪去上衣,隻留西裝褲,他們從随身帶着的包裡掏出搓澡巾。
“公主請沐浴!”
我瞬間貼着周冉将他擠到了牆邊。
大哥沉聲複頌,面不紅心不跳。
“請公主沐浴!”
“公主不沐浴,公主不,公主不幹這事兒……嗚哇!”
兩個大哥見我們不動,上前一人架住我一邊手臂就往廁所拖,我慌忙指揮周冉拿手機給盛汲叙打電話。
“喂?”
“盛哥,盛總,錯了,真的錯了。”
盛汲叙強忍笑意,反問:“錯哪兒了,還是你已經考慮清楚了?”
“錯了!我不該起錯誤的心思,不該讓你們有錢人折騰打工人,我是個錘子的公主,對不起盛總,請您收了神通。”
在我拼命求饒的時候,大哥眼裡似泛起點點淚光,鉗着我胳膊的手也松下幾分勁兒,我連滾帶爬到手機面前。
“活爹,這事兒你當我沒提過,行吧活爹,結了錢讓大哥回家吧,錢難賺屎難吃,我也受不了了。”
“沒事兒老妹,大哥還有才藝展示!”大哥氣沉丹田,從包裡掏出音響連上就要脫去上衣接着奏樂接着舞,我驚恐地連連擺手,這都幾點了還搞這出,樓上樓下都住大爺老太太擱明早還不給我逮了扭送居委會!
“别脫哥,有點不禮貌了!”
“敵羞吾去脫他衣!”
周冉被其他大哥拉着加入擦邊的隊伍,我欲哭無淚,制止完脫衣行為又要制止脫褲行為,整個場面很混亂,但凡有人報警我五十張嘴都說不清楚。
“盛汲叙,你别裝死啊盛汲叙,盛總,我去還不行嗎!”
“行啊,周五晚七點,我接完我媽再去接你。”
“好的少爺。”
挂斷電話後沒幾分鐘,大哥也接到撤退指示,為首的握着我的手頻頻感謝。
“感謝老妹兒!”
“不用謝大哥,您快請吧。”我們三步一握手,就這樣送到了小區大門口,回到家裡時,周冉正抱着手臂依在門邊看着我,樓道的橘色燈散在半邊身體,憂愁攀上他的眉眼,突然間周冉身上那股又傻又裝的感覺消失了,他就這麼站在門口注視着我,似是在下什麼決定。
“你終于要滾了嗎?”
露出這幅猶豫又不舍的模樣看來是到該滾的時候了,我鼓掌歡送,但周冉卻投來同情的目光,隻有十幾秒,他便合上眼伸了個懶腰,道:
“是啊,别太想我。”
我擺擺手說他實在是想的有點多。
然後第二天“周冉戀情”四個字就占滿所有新聞平台的推送,這位放了很多在我家裡拍的邊邊角角的照片,還有一張将我的手腕拍了進去。
“很喜歡一些空閑時光。”
我站在單位門口瞳孔地震。
這比也太故意了吧,全網加起來不過三萬活粉這麼買營銷?
點開評論果不其然都是罵他不珍惜自己未來,有幾條很與衆不同的評論吸引了我的注意。
“哇,聽說女方是盛汲望的三弟妹。”
“就是那個有名的帥哥講師盛汲望嗎!”
“卧槽有夫之婦啊,六六六。”
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昨晚他那麼不舍,原來是舍不得自己糊上加糊!
“這個周冉是誰啊?”
“沒聽說過,談個戀愛買全網通稿好沒意思。”
“看起來給給的,他女朋友不會是那個吧。”
如此刻薄的評論區瞬間暖和了我的心,于是停下摘手表的動作,大大方方走進單位和每一個同事道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