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時都看些什麼東西。”
盛汲叙清理掉身上的蠟油沖完澡躺回床上,我雙眼空洞望着天花闆裝作沒聽到。
好問,看po文的人看什麼東西。
“别裝睡,還有盒子從床底下拿出來,又不是什麼丢人的東西。”
我先他一步整理完畢,不光穿上厚實的睡衣還穿好毛絨絨的襪子,看文和成為po文裡面的人還是有點區别的,在夜深人靜裡看完文躲在被子裡腦補爽一爽,實踐過後我一點都不想躲在被子裡回味樂一樂,盛老三還算是個節制的人,要是他不知飽足我可能會恨上實踐活動。
“大哥,還不夠丢人啊?”
他往我這邊靠近了些,眼神真摯又炙熱。
“你不是也很樂在其中麼?”
“别說了,别說了嗷,不然我拿訂書機封住你的嘴。”
對盛老三發出警告後我背過身,現在隻要看到他的臉我這顆心就怦怦亂跳,美色誤國,當真是美色誤國!
他伸手攬住我的腰往自己懷裡帶,被窩裡的溫度驟然上升。
我緊緊閉着眼平穩自己逐漸亂了的呼吸,剛要催眠自己無視腰上的手進入睡眠,放在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響了。
同時盛汲叙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我爬起來接起電話,是宋芷。
“你先冷靜,聽我說。”
宋芷語氣嚴肅,我一顆心瞬間就被她吊起來。
“你說。”
“衛婷婷跟我弟跑了,他倆卷着盛汲勢投資的一筆錢跑路,問題很大你可能要慌一下。”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緩了有半分鐘之久,半空中慢慢悠悠飄來兩個字——要債。
“二哥投了多少錢進去?”盛汲叙按按眉心,那邊打電話給他一定也是找我的。
“盛汲勢剛扔進去一百萬,簽完合同這兩個王八蛋就找不到人了,關鍵是你妹妹,她肯定是被宋風騙了,我剛剛在宋風家裡找到幾張高利貸欠條,他賭博,一百萬還進去還剩五十萬。”
耳邊是宋芷不斷送上的壞消息,我腦袋裡亂糟糟的,握着手機的手有些發冷。
“我知道了,嗯,我會跟汾汾商量下。”
盛汲叙挂斷電話,靠在床頭等候我這邊的電話,宋芷又說了幾句,我CPU過載隻會“嗯嗯”回答,說到最後到她挂電話的時候,我隻記住了卷錢跑路,衛婷婷要完大蛋這兩件事。
“還能聯系她嗎?”
“明天再說吧,晚上給三姨他們打電話說這事兒也挺……鬧心的。”手機在兩根指頭之間轉了好幾圈,這種無奈其實我應該很熟悉,可心頭還是像壓着一塊大石頭似的透不過氣,緩慢地堆積出一股窒息感。
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給衛婷婷發個信息,編輯好的文字删删改改,最後隻留下一句“見短信速回電話”。
“完了盛汲叙。”
我縮回被窩望着天花闆出神,盛老三也躺回枕頭握住我的手搓揉回溫。
“嗯?”
“你閨女這輩子是走不了一點仕途了。”
聞言盛老三啞然失笑,擁住我安慰說早點睡,我貼住他的胸膛卻怎麼也睡不着。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高中不在家嗎?”
翌日天剛亮我就撇下還在睡的盛老三騎着小電驢去三姨家敲門,跟她講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才發現随時跟在宋風身後的高中也不在家,大過年的人不在家,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三姨撐着額頭連連歎息,三姨夫忽然站起來直直沖往表弟的房間發瘋似的翻箱倒櫃,他翻遍整個屋子,最後從高中的大衣外套裡翻到一張地下賭場入場券和高利貸欠條,金額攏共三十萬,日期是去年六月,利滾利現在翻了幾百倍都不知道。
“還有辦法幫幫他們倆嗎,汾汾你能不能去求求你二哥,我們一定把這兩個孩子找回來。”三姨攥着紙巾的手松開又握緊,我點點頭。
其實不用她說我也準備下午喊盛汲勢出來一趟見面聊聊。
“在哪?”
剛出三姨家的門盛汲叙就撥來電話,他聽上去有點緊張。
“在三姨家,下午我約二哥出來見見,要是他不報警不起訴,這事兒是不是還有一點點回旋的餘地。”
“有點難,宋風還挪用他們公司采購資金,此事衛婷婷知不知情都不重要了,就算二哥暫時不追究,那邊都已經在查,你要是想見二哥就先去見。”
“好。”
“我先去跟他們公司的人聊一聊,要是他挑在老宅就不要去見,我讓朋友留間包廂給你,一會兒地址發給你。”
“好,謝謝。”
盛汲叙停頓幾秒,聲音繃緊且沙啞。
“要謝晚上回來謝,葭葭我送到媽那邊去,自己注意安全。”
挂了電話盛老三在車裡閉上眼緩慢吐息幾次,衛汾汾其實已經完全亂了陣腳,她現在的平靜許是還沒反應過來。
事情出得實在蹊跷,兩個還沒辭職的人跑去注冊一家虛名空殼公司,盛汲勢不但沒有察覺不對還拉着幾個酒肉朋友投資,他二哥愛玩但不至于玩兒那麼大,他那幾個投資的朋友也還都不是什麼腦子清醒還好惹的貨。
可以确定的是盛汲勢挖坑等人跳,可他圖什麼?
“下午你去店裡一趟,幫我留個包間,再找幾個人到外面盯着。”
成郢大清早就被盛汲叙的電話喚醒,他敢怒不敢言,抹了把臉連聲答應。
“是雲姐來還是誰,我給你們備好酒和套……”
“盛汲勢和我老婆,你最好是不要在衛汾汾面前提我和葛芸雲。”盛汲叙嗓音冷下幾分,成郢大腦處理幾分鐘,他徹底清醒了。
“你二哥和你老婆,衛汾汾現在吃那麼大了?”
“年初二,别逼我到你家走親戚。”
“不敢不敢,衛汾汾喜歡喝什麼吃什麼我一定安排好。”成郢挂斷電話,坐在床上冷靜一會兒,擡手拍拍身側人的屁股。
“你姐最近和盛老三怎麼樣?”
周冉揉揉眼睛,比出大拇指。“好得不能再好,我勸你最近别觸三哥黴頭,他好像在憋個大的。”
“起來起來,下午帶你當保镖看戲。”
盛汲叙理了理思路,又給助理撥了個電話。
“盛哥過年好啊。”小助理不管老闆什麼時候打電話都是精神頭滿滿,他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将存于心間許久的事情交代下去。
“宋家那個白癡查得怎麼樣了?”
“他啊,之前找人打了一頓後我派人跟着,老闆有何吩咐?”
“做得好,待會我給你發兩個人的信息,把他們仨提到我面前來,兩個男的管不着,女的不要動她。”
小助理嗦完最後一口面,笑嘻嘻領了任務。
“保證完成任務,盛哥過年好過年好。”
“人到了紅包少不了你的。”
發給衛婷婷的消息如石入大海,微信也給我删了。
那紅色感歎号看着着實讓人上火,我摸摸嘴邊起來的燎泡,疼得龇牙咧嘴。
“你怎麼辦?”
宋芷坐在沙發上抱臂,我腦袋倚在門框邊很想一頭撞死了卻餘生,說不定下回就能穿個千金大小姐,财閥獨生女什麼的。
“涼拌,我今天要吃涼拌黃瓜。”
“衛汾汾,這事兒咱倆都逃避不掉,還是約約老二吧。”
宋芷食指推自己手機擺到我面前,她已經把那幾個投資股東的資料全找齊,看着一張張臉和精彩的人生履曆,逐漸皺起的眉心能夾死蒼蠅。
“我們也跑路吧。”打工人小衛如此提議。
“我也不想給他擦屁股,可是我是長姐,你也是長姐,長兄如父長姐如……”
“放屁,我要割席斷交,盛葭葭以後還得走仕途,她那個腦子玩不動這些花的。”
宋芷幽幽的眼神投過來,我直起身體收回剩下的爛話,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向盛老二發出誠摯邀請。
“二哥。”我上輩子從未如此夾着嗓子說話,夾的自己和宋芷都有些生理不适。
“什麼事?”盛老二一改之前的冷嘲熱諷,他現在跟我打電話都是好言好語,隻是今天語氣比往常更加溫柔。
“二哥,事情也出了,我們面對問題總是要解決的是不是?”
“是,不過我聽說你不是跟衛婷婷劃清界限了麼,怎麼現在又要替她說話?”盛汲勢難掩聲音中的笑意,我眨眨眼,元旦時候的回旋镖還是飛回來打到我。
打工人小衛艱難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