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跟叔叔喝一杯?”
“叔叔不喝了,還得回家喂狗呢。”
周郡生靠着門朝我投來不屑的眼神,我撒開周總的手回了辦公室。
喝什麼喝!老子又不是鋼鐵腸胃!
臨近下班時間,踏進辦公室時所有人轉回來看着我,點心氣勢洶洶走出獨立辦公室,手背在身後。
“……幹、幹什麼。”
陣仗太大委實吓到我,不由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腦子裡已經閃過很多可能,比如主神直接給我立了個人嫌狗厭的人設,安排許多虛假記憶插進他們腦袋中。
還沒幹滿三年難道就要失業,純純把人往死路逼啊!
“汾老師威武!”
“談了個大單!”
“業務部大門常打開歡迎您!”
慌忙回頭,會議室門口哪兒還有那群大老闆的影子,我暗暗松了口氣,同事們各個喜滋滋,不知道的還以為過年提前半年放假。
“不,這單子還真不是我談的,這幫人趴下的時候是我們領導,是他,用小身闆撐起了一片天!”
我是誰,連那個甩手掌櫃廢物點心我都能捧上天,何況是這個做實事幹大事的可愛點心!
“都是虛名,都是虛名,沒有大家齊心合力我們怎麼幹大事!”
趁着點心發表感言的時候我拉開椅子坐回工位,趕忙抽幾張紙巾擦擦額頭上的汗,生氣是其次,我真的怕那個不是人的主神再修改什麼,上帝視角和手握劇本已經通通沒用了。
“汾姐,那個小夥子是不是你對象,怎麼在門口還沒走?”小王戳戳我的手指指在門外踮起腳東張西望的趙天安。
“不是,我之前公司的同事罷。”
趙天安清澈愚蠢的眼裡寫滿疑惑,我還沒扭過頭摸魚最後五分鐘,他忽然被人抓着肩膀扯走了。
?
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人換成了盛汲叙。
“你前夫。”
點心過來搭着我的肩膀。“下班了,今天大家都提前走,你也走吧,那尊大神在門口我害怕。”
我扭頭顫聲問他。
“難道我不害怕嗎?”
點心和小王皆是一驚,随即湊頭小聲八卦。
“他家暴啊?”
“還是PUA?”
我扒開兩人的腦袋提着裝奶茶的袋子,邁着顫巍巍的步子走向向死的路。
盛汲叙見我來,眼裡先是一亮,又忽然捂着肚子緩慢蹲下身。
“……這是走哪一出?”
我懵了,真的。
“不、不用管,走吧。”
他緩了緩神,起身牽過我的手往外走,隻是沒走兩步,盛老三明豔的小臉已經比白紙還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下。
“不是,你什麼毛病。”
“回家再說,我沒事。”電梯裡的人都朝他投來注目禮,我剛想掙開手去扶他,盛汲叙非但不讓,還更攥緊了些。
走出公司隻需三五分鐘,盛汲叙拉開小車門坐進去才放開我的手,他握着方向盤緩緩吐出一口氣,臉上半點血色都沒有,連嘴唇都開始泛白。
“你是不是胃病犯了,下來下來。”
“我真的沒事。”
我狐疑地瞧着他,不是沒事是沒逝吧!
死裝如盛老三,踩電門的力氣都沒有還霸占着駕駛位硬撐,實在是看不過眼,我生拉硬拽将人拖下駕駛座塞進旁邊的位置,抽手時候他反手抱上來,整個人都在止不住地打顫!
“别趕我走。”
“不趕,我送你去醫院,這個樣子不去醫院怎麼成!”
連我都注意不到,自己的聲音是那麼焦急慌張,給他系好安全帶我使力踩下電門朝醫院狂奔,到急診門口,幾乎是抱着他進的進診室,轉頭給趙天安打電話。
“好強大的精神力,連主神附加的懲罰都扛下來了!”
我沒空理會出現的少女,她虛虛飄浮在我們身邊,盛汲叙痛苦地瑟縮在床上,醫生離開的步子逐漸停止,可他的痛苦并沒有停下。
“什麼懲罰?”
我後知後覺看向她,少女指尖有微光閃爍,點點光亮落在盛汲叙身上,他的痛苦似乎緩解了一點,能夠喘上氣,渙散的眼神也能聚起些。
“他在抵抗主神,本該喜歡上葛芸雲對她忠心不二,隻要你靠近,他就會遭受萬蟻噬身的痛苦,牛逼啊,短短幾個小時就找回自己的意志,還扛着懲罰。”
……
什麼主神啊!愛看狗血電視劇是不是!神特麼萬蟻噬身的懲罰!
“那我走?”
雖放心不下他,但根源在我,還是一走了之比較好。
”你敢走,我就敢殺葛芸雲,隻要她死我們就能夠回到之前了!”盛汲叙發出暴喝,雙手死死摳着床沿,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憤怒,他額頭和脖頸青筋暴起,眼底也染上一片血色。
何必呢。
我仰頭歎口氣,努力将溢出眼眶的眼淚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