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些口渴,她下樓倒杯水,而菲奧娜還坐在沙發上,“剛剛維羅妮卡和凱文來過,他們和我說了艾瑟爾的事情。每當我覺得弗蘭克糟糕透了的時候,總會有比他更為糟糕的人出現。”
第二天,黛比發現艾德琳幾乎把所有關于心理學方面的書都收了起來。
艾德琳同她解釋,“哪怕知道所有,我獲得不過是一個個定義,甚至我會對一些事情失去本身的敏感度。我想,我更喜歡我脆弱的血肉之軀。”
黛比把艾德琳的留下的幾本通識書搬了回去,“你把自己的圍牆砌得高高的,你知道就算是長發公主也得放下頭發,忍着被扯頭皮的疼痛才能等到拯救嗎?”
艾德琳坐在沙發上,接受着“小哲學家”黛比的心理輔導。
突然出現在家裡的弗蘭克一邊翻着冰箱,一邊評價,“你們這些被生活保護良好的人,總是要浪費時間去思考這些沒用的東西。到頭來你取得的最大的快樂,可能比不上我喝完一整瓶伏特加的體驗。”
艾德琳有那麼一瞬間想喝上一瓶伏特加,但還好隻有一瞬間,她站起來指着弗蘭克手裡的東西,“如果我有一家廣告公司并且接了伏特加的業務,我會把你這句話印上去的。但是,請你放下你手上的東西。”
弗蘭克抗議,“這是我家,這些東西屬于我。”
艾德琳毫不妥協,“我沒說這不是你的家,我不想同你詭辯。弗蘭克,你可以在這裡敞開肚子吃,但凡我看見你拿走了什麼——你知道,我正好缺一個撒氣的地方。”
艾德琳還是把那些書送給了黛比,“至少,你得分得清什麼是弗蘭克式的詭辯。”
***
沒過幾天,讓弗蘭克想到也有些詫異的事情發生了,好幾天沒出現的科林·陳,領着一位據說有教育學碩士學位的“家教”出現了。
艾德琳同圍觀人群解釋,“我不想聽到任何感謝或者評價,這是我們的課程表,在這個時間,任何人不允許打擾我的教學計劃。”
利普看着艾德琳給過來的課程表,還有拿着棒球棍一邊背乘法口訣一邊當“紀律委員”卡爾,“艾德琳,你不能用這種瘋癫來對抗瘋癫。”
艾德琳言簡意赅,“以毒攻毒,明白嗎?”
很快,就連凱文也開始考慮要不要送艾瑟爾過來補課。
艾瑟爾在發現沒有所謂的“神學”課程後,禮貌地婉拒了,“凱文先生,她太過于激進了,我更喜歡傳統的打掃方式。”
陷入如何定義“傳統”和“激進”概念的凱文,則偷偷地找到艾德琳,“你覺得,有多大的可能性,你請的那位家教,能偷偷教我讀寫?”
原來,凱文有讀寫障礙,艾德琳抄寫一個地址和電話遞給他,“我很小的時候,也會搞亂文字的順序,這很正常。不過你們的文字和華文很不同,你得去這個專門的互助機構。”
凱文用艾萊伯永遠免費的啤酒作為交換條件,讓艾德琳保證這是屬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對此,艾德琳隻希望凱文的演技要高出他的拼寫能力。
艾德琳沒想到,考驗凱文的演技,甚至考驗所有人演技的時機來得這麼快。
***
一位社會保險詐騙調查員敲響了加拉格家的大門,而弗蘭克試圖指着一個在椅子上打呼噜的男人,讓大家承認,那是他們的金吉姑媽。
“弗蘭克,我雖然沒見過金吉姑媽?但我相信,這是個男人。”艾德琳很想很想給他們上一課華國曆史上的“指鹿為馬”,并且告訴弗蘭克,“指鹿為馬”的關鍵在于指着的那個人得是上位者。
“怎麼哪裡都有你的事情!”弗蘭克抱怨着。
最終,在菲奧娜的逼問下,弗蘭克老實交代了自己在過去的十二年裡,一直冒領已經過世的金吉姑媽的福利金支票。
艾德琳安慰着為素未謀面的金吉姑媽傷心的黛比,已經在思考這所理論上屬于金吉姑媽的房子會遇到什麼樣的風險。
看着看向自己的利普,艾德琳無奈地搖了搖頭,“律師隻會讓這件事情更麻煩,我可以提供揍弗蘭克的服務。”
好在維羅妮卡更知道該怎麼合适地處理這件事情,她們從養老院接回了一位患有阿爾茨海默病的老太太。
一整個晚上,加拉格一家都忙着布置金吉姑媽的生活痕迹,艾德琳幫忙拍照,甚至金吉姑媽還傳授了艾德琳關于做蘋果派的獨家秘方。
金吉姑媽在沙發上和大家講述自己年輕時在戰争期間的回憶時,艾德琳獨自坐在餐台邊,吃着明顯更加好吃的蘋果派。
伊恩拿下她手裡的第四塊或者第五塊,“你看上去不太好,抱歉讓你卷入這些違法亂紀中。”
“也許我應該舉報你們,然後——”艾德琳想了想,“好像沒有任何好處。别擔心,我隻是不太喜歡那些關于戰争的事情。”
伊恩想到了第一天艾德琳同自己的對話,包括這些天來對她“武力值”的了解,“你經曆過戰争,是嗎?”
在糖油混合物的加持下,艾德琳點點頭,“你知道,猩猩或者猴子,它們打架的時候,非常的原始。”
看着艾德琳的動作展示,伊恩搖了搖頭,“你知道我說的不是動物。”
艾德琳看着他的紅色頭發,“我們都是動物,而且,為什麼你最近總是不在家?”
“别用一個問題轉移另一個問題。”伊恩拍了拍艾德琳的頭,“明天早上一起跑步怎麼樣,你似乎需要消耗一下這些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