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陳，叫我艾德琳。你這個情況多久了？有其他人知道嗎？”艾德琳看着滿不在乎或者說壓根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彼得，“你不想在馬戲團裡每天表演蕩秋千吧？”

“為什麼要在馬戲團裡蕩秋千？”彼得很好奇，為什麼艾德琳看起來如此緊張，“而且，你怎麼知道我是什麼情況，你不好奇嘛，看到我這樣？”

艾德琳看着朝牆上發射類似于蜘蛛絲的網狀物的男孩，“要麼是蝙蝠，要麼是蜘蛛，就沒有一些可愛點的小動物嗎？”

“蝙蝠是什麼意思？”彼得可能還沒有到變聲期，他的嗓音還帶着些雌雄莫辨的童音。

聽着這樣的聲音，加上這樣的問題，艾德琳有種即将成為奶媽的感覺，“以後再和你解釋，我們先回去吧，明天，不，天亮了還有比賽。你有什麼想問的，咱們邊走邊說。”

“我就想問蝙蝠是什麼意思呀？”彼得蹦蹦跳跳，時而又表演一個“蕩秋千”。

艾德琳閉着眼睛，深呼吸，睜開眼睛，在彼得“路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出手把他扔在地上，“小孩要聽大人的話，明白嗎？”

彼得雖然進化了，但是他依舊能感覺到疼，“什麼大人呀？是你問我有什麼想問的，你怎麼這樣呀？”

“我就是大人，你就是小孩。現在，你得聽我的。你看，那裡——”艾德琳拉起彼得，指着馬路對面亮着燈的地方，“那是ATM，你知道ATM會有什麼嗎？監控。你知道如果你被監控拍到了，會怎麼樣？想想你的嬸嬸。”

彼得老實了，但是小嘴還是叭叭地說個不停，“你為什麼會是大人？你不是和我們一起參加高中生的比賽嗎？你怎麼會知道那裡有ATM，對了，你的意思是不是你幫我處理了很多監控？你是黑客嗎？不對，你沒有電腦。還有，你怎麼知道我有嬸嬸的。天哪，你這樣我怎麼和你比賽，我會輸的。”

艾德琳覺得，如果有那種戴耳塞的頭套，自己不會介意頭發的問題。

她和彼得老老實實地走在路上，不時有車減慢速度，“你們兩個一起，是怎麼收費的？”

艾德琳在彼得開口前，指着自己的口袋，“Glock 22，一發子彈50美分。”

車子飛快地走開，路邊站街的一位姑娘好心地提醒艾德琳和彼得，“快點回去，這裡很危險。”

“那你呢？”相比而言，彼得的确有些單純了。

女孩似乎很久沒有回答過這樣的問題了，她看了一眼彼得，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艾德琳拉了拉站在那裡看着女孩離開背影的彼得，“走吧。”

“我是不是不應該問她這個問題？她剛剛對我們很禮貌，可我看上去很冒犯。你說我是不是要和她道歉？而且，她在這裡同樣非常危險。”彼得準備去追那個女孩。

艾德琳不得不喊住他，“彼得，她——”

該怎麼和小孩解釋這些呢，“你知道，特區裡最多的是什麼嗎？”

“政府官員？”彼得知道艾德琳要通過一些對話來開解自己，但為什麼要提到這個。

“所以，這裡充滿了虛僞、背叛、肮髒，和交易。一切你想的到，和你想不到的交易。”艾德琳看着月光下彼得的那雙眼睛，裡面似乎還有着她已經無法觸及的“完整”。

“好吧，也許我們可以請她喝杯咖啡？也許她可以給我們這兩個外地人，好好介紹一下特區。”艾德琳輕輕拍了一下彼得，“走吧，去找她。”

***

月光，深情。

年輕的女孩僞造着身份和年齡，站在街上，等着招攬那些道貌岸然的政客。

月光，冷漠。

艾德琳的“妥協”沒有得到她想要的，所謂的維護彼得的單純。

她捂着彼得的眼睛，這一次，要換她來說，“彼得，這不是你的責任。”

前後不過十來分鐘，剛剛那個女孩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

“我應該跟着她的，這樣，她就不會——”彼得蹲在牆角，“我應該——”

“我說最後一次，别逼我扇你。”艾德琳趁着警察沒留意，一腳踹翻了重複了無數次的彼得。

再大的事情，安慰三兩次，寬慰五六回，足夠了。

哪有人能比和尚念經還要唠叨的，艾德琳難得的好脾氣正在消失，但根據她豐富的經驗，她不得不提醒彼得，錄口供的時候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彼得自然也知道關于“蜘蛛”的敏感性，“我知道不能告訴任何人，當然你現在已經知道了，那就是不能告訴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就說，我們出門逛逛？那他們會問我們要逛什麼，為什麼來這裡閑逛，我得搜搜看，這附近有什麼是值得我們大半夜出來的。”

“不用了，你就說你覺得我很奇怪，跟着我出門，然後被我發現了，就隻能跟着我。然後我們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那個女孩。”艾德琳看着走下車的霍奇，她往彼得的身後躲了躲，試圖讓自己隐身，“或者，你說你太害怕了，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怎麼了，為什麼躲在我身後？”彼得剛要轉身就被艾德琳掰了過去。

“你是不是還沒發育，沒變聲就算了，怎麼體格還這樣瘦條條的。”艾德琳看着發現自己後，面色更加難看的霍奇，“彼得，等會兒我說什麼，你點頭就行。别說話，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有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