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他也想有一天勇敢地親吻自己的愛人。

“你剛剛看起來，像東方女巫婆。米妮，我剛剛應該拍下來的。”米奇摟過艾德琳，“你作為幕後黑手，有沒有想過給我資助一台相機，或者，啟動資金？”

“想得美，對了，我是不是忘了和你提了？”艾德琳也不嫌棄米奇可能好幾天沒洗的衣服，“顧先生你還記得嗎？他最近閑得慌，我讓他來給你當助理了。”

米奇一把推開艾德琳，聖誕節前他在安保公司那段暗無天日、度日如年、如墜地獄的日子還曆曆在目，“見鬼吧，你好歹有些自知之明，還說自己不合适這一套？整個南區找不到比你更心黑的人！”

很好，在顧先生為了如何成為陳小姐的“阿爾弗雷德先生”過于煩惱前，他的陳小姐率先讓他成為米爾科維奇先生的顧先生。

替身文學，哪裡比得過養成文學。

當天夜裡，顧先生選了一副滿意的墨鏡，當做第二天給米爾科維奇先生的見面禮。

***

在送佩吉去療養院前的一個小時，加拉格一家勉強算是吃了一頓簡單的“團圓飯”。佩吉知道大勢已去，也知道見風使舵，他請利普砸開了衛生的一面牆，從裡面取出了一些現金，分給了幾個孩子，“至少你們都比弗蘭克有種多了。”

“我會去看你的，就像每周去看望金吉姑媽一樣。”黛比輕吻了這個第一次見就要分開的佩吉奶奶。

“看我就看我，别提任何婊子。”佩吉自顧自地吃着牛肉餡餅，“難為你還知道我牙口不好，如果我的孩子有一個像是你這樣的——”

聽着佩吉的落寞，艾德琳又給她盛了碗肉湯，“你可養不出我。”

“為什麼不說說你傑出的父母呢？也許等我們的菲奧娜和菲利普成為父母了，可以學一學，養一個你出來。”佩吉把肉湯推開，“給我一杯啤酒。”

伊恩給佩吉開了啤酒，“奶奶，我們會定期去看你的。”

“多帥的小夥子，可惜是弗蘭克和莫妮卡的。”佩吉拍了拍伊恩的臉，“我知道你們不歡迎我，但我們加拉格沒有孬種，如果忽略弗蘭克的話。都陪我喝上一杯，給我的小卡爾也倒上一些。”

卡爾看向艾德琳，艾德琳親自開了新的一瓶啤酒，給每個人都倒了一小杯，“抱歉佩吉，現在我們都沒有額外的精力來照顧你，而且你需要更好的醫療照顧。對了，你是付了錢過去的，又不開心的可别收斂你的脾氣。”

“讨喜的姑娘，聽我一句勸，别有什麼良心。”佩吉豪爽地舉着酒瓶，“趕緊送我走，這個家裡太有道德了，我一分鐘也待不下去。”

很快，療養院的車接走了佩吉。

***

黛比憂傷地站在門口，“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地認識她。”

菲奧娜也不縱容她此刻“不太适宜”的感傷，“想想那兩個被炸死的大學生，你希望他們的家長好好地認識她嗎？”

黛比歎了口氣，“我去隔壁找艾瑟爾玩了。”

伊恩也送米奇回去，利普站在門口不知道想着什麼，邁出去的腳又邁回來了，“我去洗碗吧。”

菲奧娜坐在台階上，艾德琳坐在她的身側。

菲奧娜攬過艾德琳，“夏天快來了，不知道今年的夏天會是什麼樣的。你知道以前的夏天嗎？以前的夏天，利普會修好那輛破車，白天和凱文一起四處賣汽水和小商品，當然，收入最高的是你現在見不得的東西。我知道那些不好，但我們太需要錢了。黛比會在家裡開托兒所，你知道鄰居們都很窮，他們負擔不起額外的托兒費用。我的話，應該在一家又一家的夜店裡。我太熟悉以前的日子，熟悉到舍不得離開那樣的安全感，有時候我很想幹脆搞砸一切，大不了繼續過那些熟悉的日子。”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菲奧娜，一切都需要時間，慢慢來。”艾德琳靠着菲奧娜，她把菲奧娜當作自己的姐姐，“不管今年的夏天是什麼樣的，我們都指望着你呢。”

“所以啊，我得往前走。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有一天和我坐在這個台階上，和我互相安慰說，糟糕的父母。”菲奧娜有些哽咽，“我同吉米分手了。”

“需要我去揍他嗎？你現在也清楚我的實力了。”艾德琳輕輕地擦着菲奧娜的眼淚，“吉米很好，但如果你不賦予他更多的好，那麼對我們來說，他會永遠都隻是吉米。在我們的心裡，哪怕是布拉德·皮特，都隻是你的plus one。”

“有一天早上，他突然有些煩躁，然後——”菲奧娜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她決定為吉米的眼淚到此為止，“我們處理問題，而他回避問題。而且你說得對，工作的确是個避風港，今天科林還和我說，我做得很好。”

“他啊，你猜我為什麼看上去很挑剔他，偏偏一直隻讓他處理我的事情？”艾德琳問菲奧娜。

“為什麼？公司裡有人說你們是親戚，都姓陳。”菲奧娜雖然知道他們不是親戚，但她也覺得科林看起來并不是符合艾德琳要求的人。

“首先呢，他運氣好。那天所有人都忙，就他有空，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然後呢，他很叛逆。你知道嗎？他們一家幾代人都從事教育行業，他是唯一一個個例，有勇氣叛離家庭對華國小孩來說，很不容易。最後啊，他很有良心的。他給我買的咖啡，每一杯都會出現在每個月我的開銷賬單上，這無可厚非。但他也會花自己的錢給卡爾的鹦鹉買爬架。”艾德琳拉着菲奧娜起來，“回屋吧，我不相信利普的洗碗質量。”

“對了，卡爾的那個鹦鹉，我今天在我的頭發上發現了鳥屎！”菲奧娜真的後悔沒給卡爾換一隻會定點上廁所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