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譚蓉蓉還在與黎清歡叙說着秦安書的這一樁婚事。“清歡,安書真的要嫁給那個纨绔嗎?”
黎清歡轉動着手中的盤串,悠悠的說着,“纨绔?我倒是不這麼覺得。所謂的纨绔,也隻不過是人們再知道此人喜歡的是一個風塵女子而給予的玩笑罷了。但若是換成女子,你覺得世人還會将其稱之為纨绔嗎?隻怕會恨不得将此女子抽皮扒筋。但是時至今日,你可曾見過那傳言中的女子一眼?”
譚蓉蓉認真的回憶着,但是絲毫沒有與這個女子相匹配的畫面,于是搖了搖頭。
“光從這一天來說,我還是較為欽佩這位小世子的。哪怕自己要面對的是全天下人,卻是不為所懼,依舊是堅定地愛着那個人。隻是可惜,他不是貧民百姓,他是世家權貴。若是不與朝中官員的子女進行聯姻,那麼不出五年,定國侯府就算是在承天恩,也會在朝廷失去自己的根基。所以,這位世子爺的婚姻關乎着整個侯府的未來。”
“那這定國侯為何不找一個高門貴女,秦家雖是禦史,但是安書也算是高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高門,不是更能夠達到聯姻的真正目的嗎?”
黎清歡掀開車幔看了看外面,随後面色沉重的放了下來,但是在面對譚蓉蓉的時候又恢複成了正常的模樣。“你真以為說的什麼酒逢知己千杯少、一見如故是什麼真話啊。那定國侯怎麼可能不想找一個高門女,隻是可惜若是沒有傳出這位世子爺的桃色流言,憑借他的樣貌,倒是也能夠騙騙幾個涉世未深的大家小姐。但是現在不僅僅因為整個侯府勢弱,再加上這則消息,一般的好人家從知道了以後,早就将其從出嫁名單中剔除了。也就是安書的父親,見識短淺,看不到這層,竟真的以為這真是一門好親事。不過,好在安書早有打算。”
“啧啧,這豪門權貴的水是真的深啊!”譚蓉蓉搖頭晃腦的感歎道。
看着這幅樣子的譚蓉蓉,黎清歡不由得被她逗得笑出了聲,“你呀你,說的自己不是這京城的官宦人家的一員一般。”
“我可是未來的女将軍。”
“是是是,我的女将軍。”
馬車很快就來到了譚蓉蓉家。
譚蓉蓉直接就跳了下去,可是吓得黎清歡一跳。雖知道她也是學了些武藝在身,但是終究是無法不為其擔憂。“看來我需與伯母好生說說,讓她對你嚴加要求。省的還這般不知所謂的吓唬人。”
“好清歡,千萬别告訴我母親。不然,你以後見我可就不是如今這番模樣了。一定就是面黃肌瘦,骨瘦如柴了。”譚蓉蓉雙手合十,不停地向着黎清歡祈求,眼睛更是瞪得圓圓的看着黎清歡。旁邊的丫鬟都是死命的低着頭,但是一聳一聳的肩膀還是出賣了她們的内心。
“你呀,旁邊這還有人在,還不趕緊收了這幅樣子。”說完,黎清歡搖了搖頭,就要回到馬車。但是視線突然被一個人吸引。
譚蓉蓉自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也順着黎清歡的視線看了過去。“唉,這是不是春柳的未婚夫啊。”
青柳是譚蓉蓉的貼身婢女,但是不是家生子,近日青柳說自己的未婚夫考取了功名,不日就要成婚。故而這幾日想要休工,準備婚禮的事宜。譚蓉蓉聽到之後,也不是為難人的性子,再加之身邊伺候的人足夠,也就同意了。
“沒錯,小姐。就是青柳的未婚夫,她于奴婢們看過此人的畫像。”譚蓉蓉的另一個貼身婢女青煙在仔細地看了看那人後,肯定的說着。
“奇怪?”黎清歡這是突然說道,似乎是有些不解。
“哪裡奇怪了?”譚蓉蓉立刻問道。
“依你們所說,這人是你身邊丫鬟的未婚夫,且近日準備二人的婚禮。可是若真是這般,這人要真是來找青柳的,不應去兩人的房宅嗎?難道說你們還會将身邊丫鬟的家人一同接到府中居住?”
“當然不會。青柳與我說過,她未婚夫名為沈興,涼州人士,父母早亡,但是好在家中留有銀錢。二人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這沈興在讀書一事上可以說是異常刻苦,酷暑寒冬都不曾歇過一日。但是銀錢總有用完的一日,于是青柳便進了府成了奴婢,每月的月俸基本上都是給了她這未婚夫,自己從來都舍不得置辦一身新的衣裙。”
“小姐,我突然想起來,奴婢一連好幾日都不曾在府中見過青柳姐姐了。”青煙突然說話。
“這也有可能是青柳置辦婚事過于勞累,歇息在了外面。”黎清歡淡淡的說道。
“不會的,黎小姐。青柳姐姐這些日子雖然勞累,但是會回到府中為小姐煮上一碗湯,這也是小姐的習慣。”
“沒錯,我最愛青柳做得湯,每晚睡前都會喝上這麼一碗。但是,好像從三日前就再也沒有喝到了。我也以為青柳是因為最近太過于忙碌婚事,也就隻好忍耐這份喜愛了。”
“是這樣的,自從二十五日之後,奴婢們也就沒有再見過青柳姐姐了。”
黎清歡聽完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走下了馬車。“鐘叔,你先去喂喂馬,一會在往府中趕。”
“是,小姐。”
“清歡,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