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知曉鎮國公的地位以及對于身為四皇子殿下未婚妻的了解,再加之趙大人的月俸雖說不上微薄,但是畢竟也是窮苦人家出身,日常生活肯定是節省着來的。趙行雖然父母早亡,但是在幼時的時候也是知曉父母之間的恩愛,因此在他看來再大的房宅也無法比拟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幸福時光。所幸,他便在此次購置了一套三進的小房子。
腳步聲由遠及近,定睛一看,果然是剛才的門房。
“小姐久等了,我家夫人有請。”門房恭敬的彎着腰,伸出一隻手揮向裡面。
因着一些個後宅之間有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現如今的大家閨女出門總是會在自己乘坐的馬車之中,在額外放上一套衣裙。黎清歡自然也是一般的,這也就避免了剛才的狼狽出現在他人的眼前。她順着秋月的手,走下了馬車。
黎清歡此時肩膀上的傷口隐隐有些疼痛,也就将一些重心移向了攙扶着她的秋月身上。跟随着門房的步伐,緩緩走進了趙府。一進門。便是綠意盎然的花花草草,雖然擺放的有些随意,但是卻處處顯示着這個家的快樂。
沒走多長時間,迎面便是待客的正廳,裡面坐着一位美嬌娘。都說這趙大人的家眷比他年長幾歲,但是這女子顯得遠比她的歲數年輕的多。她的臉、她的手、她的皮膚還是白皙甚至是光潤的,絲毫看不出衰老的痕迹,面容帶有明顯的江南女子的特征,看起來小意溫柔。若是不說,誰又會知曉她曆經了數年的坎坷生涯,但是從她的眸光中不難看得出來,如今的她幸福極了。她娴靜而又端莊的坐在客廳之中,嘴角含着非常明亮、溫柔、文靜的微笑。蔥白的手指撥弄着擺放在桌子上的花朵。
像是似有所感,一轉頭便看見了站在門外看着她出神的黎清歡。也顧不上擦拭手上的泥土,趕忙走至門外,“怪我,隻顧着擺弄這些花草,竟忘了府中來了貴客。一時之間多有怠慢,還望二小姐切勿怪罪。”她眨了眨眼睛,嗓音帶有江南女子的綿軟和嬌媚。莫說趙大人一個男子,就是黎清歡頭一次聽到臉頰也是忍不住泛起了紅暈。
“夫人莫說什麼怪罪。若是真的怪罪起來,還得是清歡臨時起意,事先并未遞上拜帖。”
“既如此,那此事也算是翻篇了。日後說起來,也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坐到了椅子之上。“翠兒,上茶。”轉頭又面向黎清歡說到,“家中并無什麼好茶,還望二小姐多加擔待。”
“夫人此話嚴重了,無論是價值千金的好茶,還是零零碎碎不值分文的碎茶,隻要好好沖泡,總是會能喝到肚子裡面,為人解一解渴的。”
“二小姐說的在理。”
“還不曾知曉夫人的姓氏?”
“二小姐喚我趙夫人也是一樣的。”
“夫人,雖然喚的是一個人,可是意思卻大不相同。趙夫人會讓人知曉您是趙大人的家眷,可是我覺得女子既然誕生于世還擁有了自己的名諱,就算是嫁為人妻,也要讓旁人記得自己的姓氏。”
“二小姐還真是如同我夫君說的那般,别具一格。”
“我倒覺得是離經叛道吧。”
“無論是何種,都彰顯了二小姐是一位妙人。”“我原名為喬婉,二小姐若是不介意,可以喚我一聲喬姨。”
“既如此,喬姨也喚我一聲清歡吧。”
兩人還未說上幾句,就聽到外面傳來了相比于黎清歡略微顯得有些稚嫩的聲音。“娘親!娘親!”原來是喬婉和趙行的女子,趙清清。就見她飛快的跑進了屋子,撲到了喬婉的懷裡面,一雙髒兮兮的小爪子在她的衣裙上摸來摸去。
看見裙子上的髒污,喬婉可以說氣的是額頭上的青筋都隐隐顯露。好在顧忌着這是自己的女兒打壞了又該心疼了,再加上旁邊還坐着黎清歡,也不好讓人家看了笑話。這才将自己勸好,“清清怎的又調皮了,今日有貴客上門,還将自己弄成這番模樣,真是不像話。”“讓清歡看了笑話了。”說完,拿起一旁的絲巾為趙清清仔細地擦拭着,但是絲巾已然變黑,身上的污漬還是存在着。
“來人,帶小姐下去重新梳洗一般。”話畢,幾個丫鬟便熟練地将喬婉懷裡面的趙清清抱走。
“這丫頭,眼看着就要及笄了,還是一副孩童的模樣,真是愁死人了。”嘴上雖然是這般說着,但是嘴角和眼神卻違背了這種說法。
“喬姨這是哪裡的話,依我看來,清清姑娘這是再好不過的。家母常說,女子隻有在家中才是最好的年歲,也是因此我也得以無拘無束的在家中鬧翻了天。若是說不懂事,我恐怕還不及清清一半呢。”有了黎清歡的台階,喬婉也幹脆的走了下來。
“清歡,同你交談真是有趣。不過,我想你今日前來,肯定不是與我話話家常這般的吧。”
“喬姨果真是聰慧,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您。”黎清歡也趁機最後吹捧了一番。“唉,這件事情也是怪我。”
“哦,清歡這般說,我倒是越發好奇了,到底是何事呢?”
“喬姨之前也去過鎮國公府,但是并未進去。我想也是聽說了一些個風言風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