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狀告黎清歡一家仗勢欺人的孫福剛剛踏進京都的門,就被她事先安排好的眼線告知了。
“哼,還真是不知死活,陛下已經下了旨意允許受了委屈的女子拿着嫁妝和離,他竟然還敢來告禦狀。他是怎的榜上有名的。”黎清歡一邊喝着茶,一邊嘲諷的與秋月說着。
“小姐,用不用奴婢派人。”剩下的話,全部都表現在動作裡面了。
“秋月,你什麼時候也這般殘忍了。如今是在京都,怎能罔顧律法呢。秋月,你就派春杏前去給他稍稍找點小麻煩吧。”
“是,小姐。春杏這段時日可是在房中整日唉聲歎氣的,如今得了這個活計,她恐怕得盡興了才會繞過那孫福。”秋月笑着打趣着春杏那丫頭的秉性。
黎清歡也想到了春杏,搖着頭發笑。
此時的孫福卻對此一無所知,隻是不知曉為何後背有些發涼。
春杏換了一身男裝,來到了孫福所在的來福客棧。
“唉,這位爺,您是住店還是用餐啊?”店小二一看見身着一身上等面料的春杏走進來,馬上雙眼放光的看向她。
“上等房有嗎?”
“客官,您運氣真好,我們小店就隻剩下一間上等房了。”
春杏直接從衣服中掏出了二兩銀子,“一間上房,再加上你們店中的招牌,一起送到了房中。”
“是是是,客官您放心。小的一定給您安排好。”
在上樓轉角的地方,春杏趁機掃視了一圈樓下的情況,并沒有發現有孫福的身影,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春杏,這孫福定是在這間客棧,就是不知曉是那一間。”跟在春杏身邊的兩個家丁中的一個略微有些煩躁。
“莫要着急,一會那個小二來了,你們見機行事。”春杏在喝完一口茶之後,室内又再次恢複了一片靜谧。
咚、咚、咚,“客官,小人可以進來嗎?”門外響起了方才樓下招待幾人的小二的聲音。
“進來吧。”
房門的一側被打開,店小二端着托盤走了進來。“客官,這幾道菜都是我家的招聘。您們慢用。”說完,店小二便想退出去。
“先别走,我有些事想問問你。”春杏立刻開口叫住了店小二。
“客官,您有事但說無妨。”
坐在春杏左側的家丁繞過店小二,看了眼門外的情況,随後将房門關上。
“客官,您、您這是何意啊?”店小二看着家丁的動作,有些膽怯的問道。
“你不必如今緊張,隻是一些小事罷了。”
“近日來,你們客棧可有一個來自甯城的男子,名叫孫福的?”春杏托着下颚,眼神直直的盯着店小二。
“這位客官,小人不能說旁的客官的隐私啊。”店小二馬上着急的說到。
“你不必這般緊張,我也隻是想知曉他到底住在那個房間,這對于你來說應當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吧。”春杏一邊說着,一邊将一塊銀子放在了桌子上。
果然,在看到銀子的那一刻,店小二眼睛都沒有移開過,但是嘴裡面依舊是沒有放松。“這、客官,這确實不行啊。”
待他說完,春杏又放下了一塊銀子,與此同時家丁的刀也放在了店小二的脖子上。“小二,這錢你拿了就是賞金,權當是我覺得你的招待周全。但若是我自己找的話,到那時在客棧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覺得我會讓誰出去頂罪呢。就算是我也被抓到了,也有你陪着我,黃泉路上我也不算是孤單啊。”春杏的話裡面包含着威脅的意思,可以說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再者說來,那孫福可不是什麼好人啊,你也沒必要為了這樣的人丢了自己的命啊。”
--------分割--------
在回來之後,黎染考慮到家中還有未出嫁的妹妹,就帶着剩下的嫁妝和羽衣去了京郊的莊子去了。黎清歡覺得像孫福這般的人,不可能隻是做了這些讓人看見的事情。于是,她就派人四處打探,終于發現了一些個事情。
“小姐,您是不知曉,那孫福可當真是過分。”白芷火冒三丈的說着。“那孫福本來與大姑娘有了一個孩子,本來已經坐穩了胎。但是後來那位表小姐來了以後,孫福便聽信了她的讒言,直接落了大姑娘的胎。也是自那以後,大姑娘的身子也就愈發差了。”
“還真是輕饒了那個表小姐了。”
--------分割----------
“既如此,那我便告訴客官,那位爺住在樓下丙字二号房。”
春杏并未回話,隻是讓家丁将桌子上的銀兩遞給了店小二。
待房中隻剩下春杏三個人以後,她将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今晚咱們就這般做,你跟我一起去,你負責看門。”春杏将這次的計劃仔細地說了一番。
夜幕低垂,天邊最後一抹晚霞也已經被深邃的藍黑色吞噬,隻餘下幾顆孤星與一輪朦胧的殘月,無力的灑下了稀薄的光輝。孫福正坐在屋内點着昏黃燭火的桌子旁,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全然沒有發現到,自己的門已經被打開了一條極小的縫隙。
随着一股香味吹進屋中,孫福隻覺得一陣頭暈。搖了搖頭,隻以為是自己喝的過于多了,隻好搖搖晃晃的奔向了床榻。
“快快快,孫福睡過去了。”春杏立馬向着兩個家丁說着目前的情況。
春杏和另一個家丁的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身着破舊的白色衣物,臉上用鮮血般的顔料勾勒出了猙獰的鬼面,家丁的手裡面還提着用白紙糊成的燈籠。
一陣風吹過,将桌子上的蠟燭熄滅了,也将原本酣睡的孫福徹底的吹醒了。
“怎的這麼冷?”孫福強忍着困意,睜開了迷蒙的雙眼,終于找到了風的來源,原來是窗戶開了。孫福本想忍忍算了,但由于酒喝的過于多,渾身燥熱,再加上冷風的吹動,一冷一熱,終究還是起身将窗戶關上了。
“嘿嘿嘿。”寂靜的室内忽然想起一串笑聲。
“誰?”
回答他的隻有一片寂靜。
剛剛躺下沒多久的孫福,就聽見一個聲音,起身一看,原來是窗戶被開了。心中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起身關上了窗子。
一轉身,就看見了扮成鬼的春杏和家丁。
“爹爹,你還認得我嗎?嘿嘿嘿。”
看着不斷交錯的兩張鬼面,孫福連喊都沒有喊出來,直接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春杏看着暈死過去的孫福,嫌棄的上前踢了踢他。“真是無用,這就暈過去了。”
“畢竟心中有鬼,若是真的問心無愧,又豈會害怕這些鬼神之說。”家丁也悠悠的補上了半句。
“說的也是,我們走吧。明日他十之八九就會退房,重新再找一間客棧。若是這樣的話,咱們可就有的玩了。”說完,春杏就跟另一個家丁走出了孫福的房間。
次日一早,孫福便在櫃台,大吵大鬧的說要退房,讓掌櫃退掉他的房錢,還說客棧鬧鬼。這可真是将掌櫃的氣的不行,差一些就要動手。還是昨日那個店小二攔了下來,“老闆,您放心的交給我吧,您先去安撫其他的客人吧。”
看着一旁聚在一起的人,掌櫃的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痛得很。
“這位客官,您身上可是有東西在看着呢,您确定要再次同我們一直糾纏嗎?”店小二将昨日春杏告知他的話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頓時,孫福立刻就啞了聲,不再言語,機械着轉過頭。但是轉過了一點點,卻再也沒有勇氣繼續轉過去。隻是一直在小聲地說着,“有鬼、有鬼。”說完,就直接跑出了客棧,也顧不上所謂的住宿錢了。
也如同春杏料想的那般,孫福還是沒有絕了要狀告黎清歡的心,又換了一家客棧居住。于是,同樣的情況,同樣的夜晚,同樣的情況又再一次上演了一場。
隻是,第二日清晨,孫福卻在也不敢再鬧了,直接丢了随身的物品,逃出了京都。
“呼,這人可終于走了,雖然好玩,但是一連兩日都是一樣的套路,也真是無趣。”春杏伸個懶腰,打着哈欠的說到。
“走吧,我等也該回府向小姐禀告了。”
黎清歡在聽到以後,也是笑到不行。“秋月,你向宮裡面遞一道折子,就說我要向皇上請罪。”
“小姐可是怕有心之人知曉了,利用此事?”
“嗯,皇上雖然已經更改了律法。但是,嫡庶之别在皇上眼中還是十分重視的。如今,我為了庶出的姐姐出手,皇上要是無論是從誰那裡知曉的,心中終究會有些不快的。”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遞折子給宮中。”秋月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很快,一封請罪的折子便送到了皇上的桌面。本來身為臣女,哪怕是請罪也是傳不到皇上哪裡的,但是畢竟前幾日黎清歡大出風頭,皇上也是想看看這鎮國公府的嫡出二小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于是,黎清歡的折子就被送到了皇上的桌子上。
“哦,歡兒這丫頭要來請罪?”
“是的,皇上。”
“那就派人将這丫頭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