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有些發白的嘴唇騙不了人,沈妙機知道秋奕在秋家不受重視,但也不至于到這種地步,等等,時間重置之前怎麼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吧?還是說齊微瑤沒有告訴自己?
“是秋夫人幹的?他要你的血幹什麼?”沈妙機啞着嗓子問道,“上次也這樣嗎?”沈妙機問着殊不知他的語氣已經不知不覺間爬滿了焦急。
齊微瑤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很錯愕,畢竟雖然沈妙機雖然一直對自己臭臉,有時候說話還帶刺,但是關鍵時刻總是挺身而出,不管是落入白虎門之前,還是落入白虎門之後……
“沒事,哦對了,我還沒告訴你秋明的情況,你先喝杯水。”說着齊微瑤擡着沈妙機手裡的杯子,就要往對方嘴裡送,沈妙機應接不暇隻是順着對方的動作,自然而然地喝起了水,灼燒的嗓子不會因為一杯普通的水起到緩解作用,但喝下去的一瞬間,似乎好了不少。
“你說吧。”沈妙機放下杯子點點頭。
齊微瑤又瞅了一眼沈妙機脖間的痕迹,這才開口道:“秋明比我們上次見到他還要小,他現在或許十歲都不到。”
沈妙機一邊聽着一邊回道:“看來時間提前了很久。”他的嗓音還是有些沙啞。
“你遇到了誰,竟然被傷成這樣?”齊微瑤說着說着眉眼間布滿了沈妙機看不懂的情緒。那種關切的神情看的沈妙機有些不知所措,今天這家夥有點關心過頭了。
沈妙機猶豫了一下,換了一套齊微瑤能聽懂的說辭,“這裡除了魔,還有和我一樣的…修士,而且對方的力量遠在我之上。”
“修士?”齊微瑤不可思議道:“比你還厲害?”
“所以之後我們不要分頭行動了,對了你還沒有說完秋明的事情。”沈妙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談,畢竟齊微瑤幫不上自己多大的忙。
“也許是因為秋家還沒有給秋奕說親,秋明也沒有趁亂跑出去被華黎撿到,他現在看上去就是個小孩。”齊微瑤頓了頓繼續道:“還是個病秧子,取我的血就是給他治病的。”
“這些事,時間重置之前你知道嗎?”沈妙機問道,他之前一直在華黎的竹屋,幾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找到齊微瑤,對方那時候也在秋府裡這樣被對待嗎?
“應該有吧,但估計就是秋奕本人了,不過這娘親當得屬實偏心,小兒子是兒子,大兒子就不是兒子了?”齊微瑤沒忍住吐槽了幾句,話題又繞到沈妙機身上來:“我記得秋奕這裡有一些藥,我去給你找一找你塗在脖子上,興許有點效果。”
“哎,你别……”沈妙機話還沒說完,齊微瑤便起身走進裡邊的房間去翻找了,沈妙機看着對方的關心勁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想說,普通的藥不可能起作用的,這是靈氣所傷,隻能靈氣所養,等他離開白虎門有了靈力就好辦了。
但沈妙機沒拒絕齊微瑤拿來的傷藥,齊微瑤塗得很仔細,他彎着腰目不轉睛地小心翼翼塗抹着,沈妙機仰起脖子垂眸看着對方,看着齊微瑤不自覺間眉間緊蹙,看着對方高挺的鼻梁,沈妙機承認他第一次見到齊微瑤的時候,是真心覺得對方是平流天裡數一數二的長相了,隻是脾性實在太差,再好看也抵不過去了。
齊微瑤嘴裡許是自言自語,又許是說給沈妙機聽,隻聽見對方道:“這下手也太狠了,你跟他無冤無仇的。”
是啊,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下死手呢,在他短短的散仙生涯裡,甚至是整個平流天的運行準則緊緊圍繞的都是三界平衡,拯救衆生,作為一個神,作為一個仙,似乎生來使命便是如此,于是沈妙機沒有懷疑過,也沒有想過這件事的對立面。
而當事情确确實實發生在眼前的時候,沈妙機還是錯愕的,他親眼看着那位仙友對自己下狠手,親身感受着那股窒息感,在那短暫的時間裡,他嗅到了實實在在的殺意,平流天出現叛徒了。
沈妙機想着,也許對方把自己當成平流天派來抓人的吧,所以才對自己痛下殺手,如此也不算是無冤無仇。
兩人沒有休息很久,天便暗了下來,不一會,秋夫人便托人來喊,說是要一起家人一起用晚膳。齊微瑤剛想開口說不去,轉頭又想起來還是不能打草驚蛇,沈妙機點點頭示意他,這才不得不離開,留下沈妙機一個人在秋奕的院子裡。
這幾日的事情實在繁多,他躺在秋奕的床上,竟然不知不覺間睡着了,漆黑的屋裡寂靜無聲,可被塞在沈妙機懷裡的玉珠卻忽然有了動靜,隻見一縷微光從他懷裡溢出,絲絲繞繞在他的床前彙聚成一個人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