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配置救治蘭花的藥汁,沈懷栀專門抽空去了藥堂。
馬車本來安安穩穩的走在路上,突然一個磕碰,差點讓車内的人摔傷,但即便及時穩住了身體,沈懷栀的手腕依舊扭到了,頓時惹來冬青的驚呼與擔憂。
“外面怎麼了?”她問。
“回姑娘,是前面路上有匹馬突然發瘋,傷到了人,咱們的馬車輪子也撞到了小販的攤位,恐怕暫時不能用了,”車夫回道,“現在路上人多又亂,不太安全,姑娘還需坐穩些。”
“既然如此,那就先下車吧。”沈懷栀道。
“正好去藥堂的時候可以看一看姑娘的手,”冬青皺眉道,“姑娘,我扶着你下車,你手千萬别用力。”
等一行人在路邊站定,才看清路上嘈雜混亂情形,被瘋馬傷到的路人凄慘的哀嚎聲響在耳邊,周遭全是亂哄哄急匆匆人群,冬青讓護衛護在自家姑娘身邊,自己也神情戒備的扶着人往前走。
“姑娘,這會兒人多又亂,您一定要小心,萬不可輕忽,”冬青諄諄叮囑道,“婢子一定會護好您的。”
如今這種情況,最怕亂中出事,沈懷栀想,約莫是那年在梧州出事的經曆吓到了冬青,才讓她現在風聲鶴唳。
那次差不多也是同樣的情形,她差一點被街面上趁亂作惡的地痞流氓傷到,被救後冬青對此十分自責,因而遇到相似情形格外謹慎。
藥堂之行倒是很順利,不僅買到了急需的藥材,手腕上的傷也不重,大夫說隻需每日按時敷藥即可,再配以穴位按摩,很快便能康複,無論是沈懷栀還是冬青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
因為馬車出了問題,沈懷栀帶着人選了個臨街的酒樓暫時休息,好巧不巧,這家酒樓正是之前她過生辰時選擇的那家。
豐樓作為京中知名酒樓,每日人來人往,客人極多,一行人如魚入水般,很快被侍者引入主樓,行走間,廊邊輕紗簾幕被風吹起,餘光掃過時,沈懷栀總覺得自己看到了熟人。
如果她眼力沒出問題的話,似乎是李玉瑤?
隻是,這次站在她身邊的卻不是那位周三姑娘了,而是另一位似乎和她有過過節的姑娘,至于姓甚名誰,沈懷栀是半點不記得,但無疑是那天在馬場之中參與為難她的諸位貴女其中之一。
不過這些人沈懷栀看過便罷,隻要不鬧到她面前,她才懶得費心思。
用過飯食之後,沈懷栀一邊散步消食一邊欣賞樓中牆上的名人字畫,走到飛橋欄檻連通之處時,正好看見了一場喧鬧酒宴裡的薛琮。
這大概是一場獨屬于男人之間的應酬,席間人人身旁都有美人陪伴,而美人細心服侍的姿态遠遠望去格外動人。
沈懷栀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在春風吹起的簾幕間,看到了被美人環繞的薛琮。
美人是真的美,身姿窈窕動人,神态妩媚多情,加之衣裙輕薄,舉手投足間更是婀娜多姿,惑人心神。
看起來,這實在是一場令人羨慕的豔福,尤其美人主動投懷送抱時,隻要是男人,都難以坐懷不亂。
被圍在中間的薛琮,看起來似乎也享盡了齊人之福,如果他的眼神沒那麼漠然神情沒那麼冷硬的話。
說起來,也算是三個美人湊一堆了,仔細看了一眼的沈懷栀默默的想,薛琮雖不讨喜,但那張臉卻足夠英俊。
眼角餘光瞧見冬青擔憂神情,她朝對方笑了笑,帶着人離開了。
不遠處,被注視的薛琮似有所覺,擡眼看去時,隻見到對方毫不猶豫轉身離去的背影——
是沈懷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