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這“邪祟”俨然已被大師鎮壓住,郭禾來到慧能大師的身前,拜禮道:“多謝大師出力,我王府才能破此魔障。”
慧能大師道:“阿彌陀佛,二夫人不若多加注意府中安防。”
“是,有勞大師。”
此間事了,慧能大師便帶着一衆僧人們離開了,餘下的人不信的自是知道今日之事乃是人為,相信的卻還認為那确是邪祟,不過被大師暫時趕跑了而已。
杜初月無意幫這些頑固之人破除迷信,也就随之去了。
衆人出得院子後,郭禾便吩咐大家散了,又對杜初月道:“我還要去老夫人那複命,你可要同行?”
杜初月搖頭,“初月得去看看女伶們如何?”
郭禾道:“去安撫下也好,切莫因此耽擱了謝宴一事。”
“是。”
杜初月立在原地,看着郭禾走遠,待那身影消失之時,她帶着紫檀綠漪又重新回到院子。
“娘子,咱們還回來做甚?”
兩名侍女不解。
杜初月不答,徑直走進那破敗的屋子,舉着火把四處搜尋,不久,目光一定,在雜亂的木闆之間發現了幾滴暗紅的液體,蹲身摸了摸,放在鼻間一聞。
是血迹。
正上方的原木橫梁上也有血迹,看來那裡就是“邪祟”的藏身之處。
“她受傷了。”紫檀過來看了看道,“這血是人的血,可那黑煙又是怎麼回事?”
“你去房梁上看看可有異處?”
紫檀依言照做,翻身跳上房梁,不久身形一頓,摸出手巾在木梁上擦拭。
她躍落在地,将手巾遞給杜初月,“娘子請看。”
隻見手巾上有團黑色的污迹,像是某種彈藥燒掉過後留下的草木灰的痕迹。
想來這便是那股黑煙的來處。
那“邪祟”被老和尚用内力震傷所以才會施展障眼法逃跑,但近幾日王府戒備森嚴,她是如何混進來的呢?
杜初月腦中一醒,這之間恐怕還有自己的功勞,她怕是跟着獻舞的樂姬們進入王府的。
“走吧,先去小院看看。”
杜初月到了女伶們安頓的小院。
院門緊閉着,她推門而入,不想剛開個門縫就如疊羅漢般從門後接連跌出若幹女伶。
夜晚甚涼,她們卻隻着單衣,杜初月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有樂姬答道:“我們原本是要就寝的,忽然聽見了一陣哭聲,大家不敢出門也不敢躺下,就想着在門後聽聽外頭有什麼動靜。”
杜初月歎道:“已經沒事了,你們穿這麼少,若是着涼可怎麼在謝宴上獻舞?”
她将女伶們都招呼了回去,看着她們上了各自的床,又讓紫檀清點女伶們的人數。
發現靠近門口的那張床空着,杜初月質問道:“這裡住的誰?去哪了?”
話音剛落,院門外另進來兩名樂姬,穿着常服,共擡一口木箱,見着杜初月便将那木箱放下,跪倒在地。
杜初月狐疑道:“你們才回來?”
堂間有其它樂姬幫她們解釋,“世子說要看劍舞,她們倆是回岚盧取劍去了。”
杜初月目光掃去:“可是如此?”
“回娘子,确是如此,我們本去岚盧取了劍,路過花園時聽見了哭聲,我們吓壞了就躲去了灌木叢下,等哭聲停了才敢出來。”
杜初月見她二人身上果真沾有草泥,讓紫檀将木箱打開,裡頭确實是一箱的劍。
“即如此,你們快些去歇下吧。”
杜初月嘴上這麼說,暗地裡卻朝紫檀使了個眼色。
那兩人起身進屋,要路過紫檀時,紫檀旋身一閃,将她們的手臂一左一右捏住,手指搭在其脈搏之上。
兩名樂姬面露驚詫,倒是沒有任何抵抗之舉。
稍許紫檀收了手,笑道:“你們身系王府謝宴,我幫你們看看有沒有被吓壞身子。”
她又對杜初月道:“這兩位樂姬身子健朗,不會耽誤謝宴。”
杜初月道:“那就好,你們早些歇下吧。”
一行人神色如常地離開,待出院門紫檀便低聲說:“娘子,奴查看了院中之人,沒有發現誰受傷。”
杜初月低嗯一聲。
不是她們,那就是借助王府之人的消息才混進女伶之中得以進府的人。
可如此折騰一番,這背後之人到底想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