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填填,“……”
兩人過了石橋,坎院小島種滿了竹林,前幾日的雪未化盡,竹葉被沉甸甸的白雪壓彎了枝,上坡的石梯積着雪,石欄旁是一條自高處流下的小溪潭,潭水覆着幾片薄雪,毫無流動,看着死氣沉沉的。
雷填填穿了一件到小腿的白色羽絨服,他哆嗦着問江骛,“有沒有覺得上島好像變冷了?”
他話音剛落,一潭死水忽然蕩起成片漣漪。
江骛額頭落下一抹冰涼,他微微擡眸,微微放亮的空中,鋪天蓋地落下雪花。
又下雪了。
江骛,“嗯,降了7度。”
江骛擡腳上了石梯,雷填填裹緊羽絨服跟上他,好奇問:“你查了天氣預報嗎?”
江骛搖頭,他的體感就是天氣預報,零下三十度内,他都清楚記得體感。
上了幾十石梯,又有一條懸橋,木搭的,踩上去有咯吱的聲音,兩側都是竹林,身處其中,才知道島上的竹子異常高,竹林在風雪裡搖曳着,雷填填冷得牙齒都打顫了,抓住江骛的胳膊快步跑向對面亮有燈的幾間小屋。
“坎院。”
過了橋,一塊立着的石碑刻着兩字。
雷填填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垂頭喪氣走向唯一開門的教師。
兩層小樓,一樓有五間屋子,前方有一小操場,倒是五髒雖小,還有兩個籃球架。
雷填填和江骛進去,教室裡已經有幾人了。
都認識。
龍麟坐在最後一組最後一排,趴着在睡覺,賀蘭坐在中間組第一排,書本攤開在認真看書。
有腳步聲,龍麟毫無反應,賀蘭擡頭瞥了一眼,見是江骛和雷填填,他又低頭繼續看書了。
教室可以容納40個學生,江骛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雷填填也随他坐下。
陸陸續續有人來了。
看到教室的場景,無一不唉聲歎氣。
到六點四十,教室還沒做滿,一個夾着教案的男人走上講台。
他抽出教案放到講桌,推了推鼻梁的無框眼鏡,笑容很親切,“各位同學早上好,我是負責你們這一個月全部課程的老師,周思禮。”
他視線往台下掃了一圈,路過江骛時稍作停頓,又很快收回,笑着說:“應該有32名同學,還有兩名同學沒來嗎?”
有人舉手,“老師,他們轉去離院了。”
周思禮點頭,“知道了。”随即點了幾個人學生跟他去辦公室搬書。
雷填填被點去了,江骛沒有,周思禮前腳離開教室,前排的兩個人就開始歎氣了。
“分到坎院真倒黴,好羨慕那兩個轉走的啊。”
“咳,羨慕不來,人家上面有人。”
“算了,好好學吧,隻要能通過月考,總有機會轉去其他學院!”
“嘶,冷死了!空調都沒有。”
江骛沒興趣聽,他轉頭望向窗外,雪又下大了些,雪落在竹林的聲音很輕,很好聽。
沒多會兒,雷填填他們拿着書和校服回來了。
江骛搓了搓凍僵的指尖,排隊領了五本新課本。
自然不是數理化了,封皮寫着——《問卦》,《占蔔》,《驅邪避兇心經》……
發完課本,周思禮笑吟吟說:“上課之前,我提醒大家一嘴,今天課後可以去後勤處領校服了。”
“然後開始今天第一講,大家翻開曆史。”
“周老師。”賀蘭站起身,他目光如炬,“神魔兩族的曆史我們自小就熟讀了,其他學院的曆史也屬于課外讀物,還請您正式開始教學,我想學法術。”
“對對。”此起彼伏的認同聲,“老師教我們真正的法術吧!來雲階月地就是為了學真本事!”
周思禮提着教案拍拍桌面,聲音嚴厲起來,“肅靜!”
教室頓時安靜,周思禮聲音又緩和不少,看向江骛,“做為老師,我有責任負責教好每一名同學,想跑先得學會走,我們學院有一名非兩族的普通人類江骛同學,他從未接觸了解我們的曆史,我必須先教會他,才繼續下一門課程。”
江骛霎時成為班級焦點,大部分人都看向他,目露不滿厭惡。
“憑什麼啊,月底還要考試,為他一人拖慢進度,我們趕不上進度不及格怎麼辦?”
“對啊,我們被淘汰,他負責嗎?”
“他很重要嗎,憑什麼拖我們後腿?”
教室裡的抱怨聲越來越高。
周思禮面露難色,“這……”
江骛眼睫微動,他對上周思禮的視線,卻見其中有掩不住的得意,他心念一動,雷填填緊繃着臉,正要站起來就被他按了回去,江骛站起身,禮貌說:“老師,您換課程吧。”
周思禮馬上拒絕,“不行,你必須了解兩族曆史才……”
江骛說:“我了解。”
教室安靜下來,周思禮計劃被阻,他眼裡露出不悅,“你了解?我不信。”
江骛就确認周思禮确實是在針對他,挑撥其他同學厭煩他。
他說:“您現在就可以考我。”
停頓一秒。
“任何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