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之有些發愣,甚至有些跑神,沒有立即回複。林予安于是朝着他走了過去,擡手拍了拍他的肩:“在看什麼呢,我問你話呢……”
“?”陸行之回過神來,“什麼?”
林予安繞到陸行之跟前,認真地看着他:“三天後首場競演,你有什麼想法沒有?”說話的同時,他将那張流程卡塞到了陸行之的手裡。
陸行之拿起那張卡片看了一下,有些不确定道:“三天時間會不會有些緊?”
林予安點頭:“的确有些緊,所以你現在有什麼想法沒有?沒關系,什麼都可以說,我們一起來思考該怎麼才能在開場表演的時候就一鳴驚人……啊,沒有一鳴驚人也沒關系,墊底也沒關系,如果能逆風翻盤或許更好……但我還是相信你的實力的。”
“那麼……鸢尾搖曳的夏天,”陸行之未做思考,脫口而出,“我可以唱那首歌嗎?”
那是自己的出道曲,也是成名曲。對林予安自己來說,那首歌意義重大,對觀衆而言,或許也是如此。
“當着我的面?”林予安面露疑色,“這樣會不會太狡猾了,那首歌的知名度可是不容小觑啊,但如果你表現不好的話,會被我的粉絲噴死的,當然,如果你有信心能表演好的話,說不定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是開場表演很重要,不能賭,所以換首歌吧,我現在有兩個想法,換更經典的老歌,重新編曲,或者換成小衆的冷門歌曲,把冷門小衆的歌唱出圈的話,效果會更好。”
林予安無視攝像人員和執行導演,就這樣毫不避諱跟陸行之進行着關于開場競演曲目的商讨,雖然現在也不知道其他導師那邊是什麼情況,但他卻一點也不擔心會有什麼内奸會透露他的想法。
“大刀闊斧地改編一下不就行了嘛,最好是那種面目全非的改編,這樣應該就能給聽衆帶來一種不一樣的感受吧,想要瞬間抓住現場觀衆的耳朵和目光,太過平緩的原調肯定是不行的。”陸行之語氣沉穩,“你很擅長編曲不是嗎,林老師?”
“看來你很想唱那首歌……”林予安很快就被說服了,因為“林老師”三個字在他聽來就像是小孩子撒嬌一樣。
自從來了北都,陸行之對自己的稱呼就變成了“林老師”,雖然叫法上沒什麼問題,畢竟在節目中他的确是陸行之的導師,但不知道為什麼,林予安一聽到陸行之這樣叫他,他就覺得感覺有些奇怪。
這和雲霧鄉那些學生叫他時候的感覺,并不一樣。
“并不是那樣,”陸行之解釋道,“誠如你剛才說的,那首歌的知名度對開場表演是很好的助力不是嗎?還是說你對現在的自己不自信?”
“……”林予安承認,他被剛才那句話刺激到了,他搖頭笑了一聲:“不自信?怎麼可能,我可是林予安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故意轉頭沖向了跟拍攝像的鏡頭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差點把攝像師都吓一跳,不過在他專業的控制下,手裡的攝像機還是穩重如山一樣一動不動,鏡頭也沒有發生一絲一毫的波動,甚至在那個瞬間,他調整了焦距,将林予安那張五官精緻的臉放大至了整個畫面。
随行的那個現場女導演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不由地想,正式播出時,人們一定會因為此刻這個鏡頭畫面震撼不已。
林予安長了一張絕對美貌的臉,一定能夠為節目帶來不小的熱度的。她在那一刻連播出時的熱搜詞條都想好了,她一定要充分利用這一點才行。
“那個……”女導演突然打斷道,“林予安先生,可以稍微……”
她想叫他再堅持一會兒,因為她想換個角度再拍一個鏡頭。
聽到導演的話,林予安卻立馬收了笑意:“對不起,我可不想配合你的劇本設置,節目期間,請讓我自由發揮可以嗎?不要利用我來制造看點,請把焦點給到我的學員身上,這檔節目的核心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一直把重點放在我這邊的話,你可能會很失望的,因為我并不會配合你們。”
說完這些,林予安在導演驚掉大牙的表情中轉頭看向陸行之:“我現在要去編曲,你跟我一起。”
見林予安帶着陸行之要走,現場導演趕緊讓跟拍攝像跟上去,但攝像師還沒擡腳,林予安就轉頭看着他們禮貌微笑道:“不好意思,我編曲的時候不希望人在旁邊打擾,有外人在的話我會沒靈感的,而且這個房子不是到處都是攝像頭嗎,應該不用跟拍了吧?”
雖然沒有跟林予安一起合作過,但這位年輕的女導演早就聽說過林予安有些特立獨行的傳聞,隻是正面接觸後才發現,對方這已經不是有些特立獨行了,而是相當的特立獨行,說話幾乎沒有商量的餘地,但态度也不像是耍大牌,畢竟剛才說話的時候還是很禮貌的,語氣也不過分,但反而是這種禮貌地拒絕讓人根本就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無奈之下,導演隻能沖着攝像使了個眼神,讓他把攝像機收了。
林予安微笑說了句“謝謝”後便領着陸行之往錄音室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