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邊經過一番交談後,林予安和陸行之很晚才回到築夢之家,因為太晚了,攝制組的人已經撤離了,所以亮着燈的别墅顯得尤為空寂。
但在空寂之中,林予安卻發現有一個熟悉的人影。
“傅斯言?”站在草坪上透過落地窗看向客廳,傅斯言仰靠在沙發上,面前茶幾上的水杯還冒着熱氣,所以應該剛來不久。
“是誰?”陸行之好奇問道。
陸行之的視線緊緊鎖定在客廳中那個人影,回答道:“思迅集團總經理。”
“你認識的人?”陸行之問道。
“嗯。”林予安如實回道,“是我高中同學。”
說完這些後,林予安提步朝着别墅走去,剛推開門,客廳沙發上的人就聞聲回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林予安,勾起嘴角笑着打着招呼:“晚上好啊!”
林予安覺得傅斯言來者不善,轉頭跟陸行之說了句:“你先回房間,我們可能有事要聊。”
陸行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說完,轉身朝着自己的卧室走了去。
陸行之走後,林予安朝着沙發走了過去,走到傅斯言對面坐了下去,看了兩眼對方後,視線又在屋内逡巡了一圈。
傅斯言看着他警惕的樣子,笑了起來:“放心,所有攝像頭我都讓節目組的人關掉了,所以在現在這個空間内,你我可以暢所欲言。”
“暢所欲言?”林予安輕笑一聲,“你不知道什麼是隔牆有耳嗎?”
“……”傅斯言聽了這話,偏着頭看向陸行之的房間,意味深長道:“你是說你的那個學員嗎?”
“怎麼可能!”林予安連忙否認道,“行之不可能會背叛我!你可以懷疑任何人,但行之不行。”
“哦?”聞言,傅斯言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饒有趣味地打量了一下林予安,從他這種非同尋常的維護和臉上的神色看出了一些對他來說有意思的東西。
“林予安,你……”傅斯言突然斂了笑意,神色肅然起來,“喜歡他嗎?”
在餐廳聽到趙建良要來的時候,林予安的第一反應并不是驚訝和好奇,而是立馬轉頭去找另一個學員打聽陸行之的消息,然後在得知陸行之去處的時候,慌忙趕了過去。從這一點來看,這并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就算泰山崩于眼前也不眨眼的林予安會做出來的事情。
那個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能遊刃有餘的林予安因為一個學員那樣慌張和不安,這件事情讓傅斯言覺得有些嫉妒。
林予安張了張嘴,但卻沒有回答傅斯言這個問題。
而這樣的反應,對傅斯言來說無異于默認。
“林予安,”傅斯言落寞地笑了一下,“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吧,幼兒園就在一起了,一直到高中畢業,畢業後也一直沒有失去聯系,所以算起來我們應該算是青梅竹馬吧,所以我覺得自己很了解你,也許别人無法從你那張從容的臉上看出你心裡在想什麼,但我不一樣……我從很久以前就偷偷注視着你,但你卻一次也沒有好好回應過我……予安啊……你真的不知道當年的那句‘我喜歡你’不是玩笑嗎?”
舊事重提,回憶翻湧而起。
高中時的那個夏夜,輸了遊戲的傅斯言被要求說出自己喜歡的人,那個時候他轉頭看向了身旁的林予安,當着許多人的面大聲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隻是說完以後,在場所有人都繃不住笑意。
而作為當事人的林予安卻不為所動,隻是搖頭笑着,毫不留情給出了自己的回應:“開什麼玩笑,你腦子進水了吧!”
那個時候,為了避免尴尬,傅斯言也順着林予安的話說:“你們可沒說不能開玩笑啊,所以這個懲罰就算過去了啊!”
同學們都說他耍賴,因為他們很清楚傅斯言和林予安關系好,所以就算那樣開玩笑對方不會生氣,也不會當真,但隻有傅斯言自己知道,表白被拒是一種怎樣的失落,明明心裡已經很難過了,卻還要在旁人面前嘻嘻哈哈地用玩笑來掩飾自己。
後來,每次被人問喜歡的人是誰時,傅斯言都會吊兒郎當地回答出“林予安”的名字,隻是因為那一次的玩笑,後來沒人會相信他。
但傅斯言卻知道,這麼多年林予安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也很清楚對方每次的拒絕都是為了維護他們之間珍貴的友誼,隻是他自己還懷揣着莫名的奢望罷了。
“對不起……”林予安歎了口氣,語氣認真笃定,像是宣告一件莊嚴神聖的事情,“沒錯,我喜歡陸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