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琢磨着,盛歲意擦着頭發從浴室走出來。他随意地看向顧斯年,發絲帶着水汽,眼神也一樣。
“怎麼把校服翻出來了?”盛歲意問道。
顧斯年拿着衣服走過去,手指捏着名牌邊,讓盛歲意看。盛歲意愣了下:“诶?怎麼是你的名字?”
一時之間,兩人陷入了沉思。顧斯年不記得他把名牌給過盛歲意,盛歲意也确實沒找他要過這玩意作紀念。
這情這景,多像兩人厮混後錯拿對方衣物的場景。挺暧昧,挺意猶未盡。
然而這間卧室裡,毫無旖旎的氛圍,隻有抽絲剝繭的分析。
他倆盤腿坐着,一起回想上次穿着這校服同處一室是什麼時候。
“是那次嗎?我大二回國,穿了校服去十五中參加活動。那會兒你剛高考完,爺爺讓你來家裡玩。”顧斯年摸着額頭說着。
“哦!”盛歲意拍了下大腿,“那就是了,我反正沒想起來其他的。”
顧斯年抓抓頭發:“那可能柳阿姨洗完衣服之後,給咱倆裝反了。可是這麼多年,你就沒發現嗎?”
“沒有。”盛歲意立刻搖頭,“要不是你找出來,我可能再過十年也不會發現。”
顧斯年笑了笑,這話他信,盛歲意确實能幹出來這事兒。讨論完了,顧斯年也沒把這校服放回去,眼睛緊緊盯着。
準備去吹頭發的盛歲意手剛撐住地面,就被顧斯年抓住了手腕。
“歲歲,我想起來那一年回來,我事兒太多了,都沒跟你好好說說話。”顧斯年無奈又滿含歉疚地笑笑。
盛歲意大咧咧地說:“我知道,想見你的人一根草上站兩個。”
“對不起。”顧斯年輕聲說,“我最不該忽視你,歲歲。”
這話說得盛歲意一怔,說實話當時的他是挺氣的。可這都過了這麼幾年了,他本來就不記壞事,顧斯年确實也不用道這個歉。
他剛想擺手,顧斯年壓了過來。面前人一點點靠近,他的心越跳越快,怔怔地問:“幹啥啊?”
顧斯年沒應聲,先吻住了盛歲意。濕漉漉的眼睛顫巍巍的唇,顧斯年忍不住輕歎,伸手裹住懷裡人。
“歲歲,再穿一次校服給我看,好不好?”顧斯年晃晃他,“我想看你穿,好不好?”
“啊?這算啥啊,我都不是那個年齡了。”盛歲意不解地看着顧斯年。
“算給我的生日禮物,我提前拿了,行嗎?”顧斯年笑笑。
盛歲意順嘴說:“那我還給你準備了别的東西啊......哎喲,說出來了。”
顧斯年還是笑,伸手就把校服外套搭在盛歲意的肩膀上,壓低聲音無限蠱惑地說:“歲歲,我想看。”
瞧着顧斯年眼睛裡的期待,盛歲意覺得自己剛才吃的飯裡一定有啞藥,不然他怎麼會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過也可能是他從來就不會拒絕顧斯年,拒絕不了這張臉,更拒絕不了這個人。
剛吹完的頭發有點亂,卻像極了上學的那些年早起來不及打理自己的盛歲意。他通紅着臉走進卧室,發現顧斯年早就等在了門口。
沒有任何妝發修飾的盛歲意,與顧斯年記憶裡的那個少年重合了。
盛歲意十八歲那年,顧斯年匆匆回國見了他一面,驚訝地發現他長大了。
那時的那一眼好像今日這一刻,都讓顧斯年看得心頭發顫。
“同學,你的名牌呢?”顧斯年尚且保持着理智,歪着頭問盛歲意。
好嘛,這是整上角色扮演了。
盛歲意來了戲瘾,乖乖地站着,頭低下來,小聲說:“找不到了,學長,你說怎麼辦?”
顧斯年不裝什麼正人君子,攬過他的腰,捏住尖尖的下巴,漸漸靠近懷裡人。
雙唇無比貼近,隻要一個呼吸便能吻上,但是顧斯年堪堪停住,近距離地盯着盛歲意。
“那就戴學長的好不好?”顧斯年用手撥了下名牌,聽得盛歲意一聲輕呼。
顧斯年的名牌是盛歲意的,但盛歲意,是顧斯年的。
這個夜終是歸于旖旎,盛歲意的校服挂在他的手肘。顧斯年在床上總是有點兇,可摟着盛歲意的時候,又格外珍視。
一剛一柔間,盛歲意暈暈乎乎地捧着顧斯年的頭,喃喃地說:“年年哥哥,生日快樂。你要健康、平安,每天都開心。”
明明是沒有任何修飾語的話語,甚至時間都不對,可顧斯年偏偏落下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