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劍讓江落遠愣了愣,手一松,長劍又瞬間消失。
“……碧霄劍?”江落遠下意識念出了聲。
下一秒,長劍竟直接從他體内飛出,懸浮在他面前,發出了陣陣嗡鳴,像是在回應着他的呼喚。
碧霄劍仙之所以被如此稱呼,不僅僅因為他是一名頂尖的劍修,還因為他持有的碧霄劍,乃是一把真正的極品仙器。
雖然尚未生出真正的劍靈,但作為仙器,它也擁有着足夠的靈性。
遲疑片刻,江落遠握住了碧霄劍,腦海中翻了翻碧霄劍仙的記憶,手腕一轉。
“劍開屏。”
碧藍色的劍光猶如孔雀開屏般,直接綻放在了湖面的上空,層層疊疊折射出了五光十色,美得驚心動魄。
但這份美麗下,卻是足以将一名渡劫期的修仙者都滅殺的恐怖威能。
“……哇塞。”作為施展出劍招的本人,江落遠微微睜大了眼。
這樣的感覺很神奇,就像是體内有一股暖流,随着他的意念被從劍中釋放了出來。
他分明隻是個社畜,此刻卻仿佛真的碧霄劍仙一般,能夠如臂指使般使用着體内的力量。
“一定是劍靈在幫我。”江落遠收了劍招,滿足地摸了摸手中的劍。
而劍嗡嗡震顫,親昵得像是在回應他一般。
“不錯。”江落遠滿足地提着劍,扭頭就走。
既然他成了碧霄劍仙,那不好意思了主角。
他也得為自己的小命着想。
與其收個不知好歹欺師滅祖的玩意,不如他現在就送對方上路。
運氣好重生去别的世界,總之别來禍害他就成。
這麼想着,江落遠毫不客氣地踹開了小屋的門。
屋内黑漆漆的,想來也是。
現在是子時,以主角那性子,恐怕早就睡了。
雖然沒有點燈,但以江落遠的修為,在黑夜中視物是輕而易舉的。
所以,他沒有任何留手地對着床上那個小鼓包刺了下去。
拜拜了小兔崽子!
“師尊!”
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了起來,讓江落遠下意識手一抖。
劍刺偏了。
這倒是不打緊,可他清晰地看到,一個軟乎乎的白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忽然從床上彈了起來,直接撲到了他的腿上。
“嗚嗚嗚——師尊嗚嗚嗚——”
軟乎乎的團子扒在他的小腿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江落遠頓了頓,提起了白團子的後脖頸,将其從自己腿上拽了下來。
很好,沒有鼻涕,不然他打也要打死這小兔崽子。
皺着眉,江落遠看着面前哭成了花臉貓的小團子。
這是主角,也是目前他唯一的弟子,還沒将名字改成楚言澤的楚鴻。
按照書中所寫,主角是在碧霄劍仙死後才把名字改了回去。
用主角的話來說,楚鴻是師尊起的,每次被喊就總覺得是師尊在喊他,讓他心神失守。
所以幹脆換了一個名字,因為原本的名字隻有師尊才可以喊。
我呸。
江落遠在内心冷笑了兩聲,提起團子看了看,嫌棄地放在了地上。
然後再次舉起了劍。
“哇——師尊——”
結果這一劍還沒刺下去,團子又撲了上來。
“……大半夜的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實在受不了了的江落遠放下劍,冷着聲開口。
主要這團子哭成這樣……他總覺得良心微妙得有點疼。
他絕對不是看這個團子長得可可愛愛,雪白粉嫩,所以下不去手。
要知道這可是未來會坑死他的白眼狼!
江落遠在内心瘋狂地催眠着自己。
而扒着他腿的團子在哭夠了後,這才抽抽噎噎地擡起頭,眨巴着哭得有些紅腫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開口:“……做噩夢了,嗚嗚。”
深吸了一口氣,江落遠沉默的劍光一掃。
仿佛斬斷了房間中的黑暗一般,劍光貼着團子的腦袋擦了過去,劈在牆壁上。
要不是江落遠留了手,這屋子此刻怕是就成廢墟了。
但即使如此,雷焱石做的牆壁上依舊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
不得不說,碧霄劍仙對這徒弟是真的好,外界拿出去都可以打造數把上品靈器的雷焱石,被他拿來給徒弟蓋房子。
就因為楚鴻是雷靈根,雷焱石很适合為他蘊養靈根。
“師尊?”見江落遠一直不說話,楚鴻眨巴眨巴眼,歪着腦袋喊了一聲。
“邪祟已除,睡覺。”江落遠扔下這句冷冰冰的話,收起劍,轉身就走。
“謝謝師尊,師尊好好休息!”站在屋内的楚鴻連蹦帶跳地對着離去的江落遠揮揮手。
“……”
落荒而逃的江落遠快速地溜回了自己的洞府。
關上門封好禁制,江落遠腦袋抵着牆,哀嚎。
“完蛋,下不去手——!”
那小徒弟長得也太可愛了!!
尤其是他頂着那麼可愛一張臉軟軟地叫自己師尊……該死的這誰下得去手啊!
剛才昏了頭能憑一口氣,在沒見到這小徒弟的情況下做出宰了他的沖動選擇。
可那會兒小徒弟活生生在他面前,作為一名在社會主義紅旗照耀下陽光長大的五好青年……對不起,他真沒那個膽子殺人。
更别提這小孩那麼可愛。
他就沒見過比那孩子更可愛更粉雕玉琢的崽了。
這下完了。
江落遠扶着牆哀歎着。
算了算了……他堂堂呃,假冒僞劣的碧霄劍仙,在手握劇本的情況下,還真能被這主角算計了不成。
大不了之後随便找個理由把他扔出劍閣,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吧。
他收他的後宮征服他的大陸去,可不關他江落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