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個想法倒是挺好的,就是這裡怎麼還有個秋千的标注?什麼意思?”
公冶努力無視尋柯提出的問題,并堅強地把話題撿了回來。
尋柯咬碎化開的糖球,把一本小冊子遞給公冶,“喏,小雲送我的。”
公冶接過冊子,翻看起來,“這是雲饷的手劄。小雲,那孩子叫什麼?”
尋柯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闆出神,“雲谏。”
“雲谏。好名字,好名字。”公冶反複念叨着,“看來這孩子志在雲騎,難怪你跟我說他是鐵巡獵,不會進工造司。”
尋柯想了想最近在家裡看到的那些書,以及家裡多出來的實驗室,真誠地說道:“我覺得,小雲大概會進丹鼎司。”
“丹鼎司?”公冶重複着尋柯的話,微微皺眉,“怎麼會選擇丹鼎司?”
不是他看不起丹鼎司,對丹鼎司有意見,而是自從建木折斷,丹鼎司就逐漸落寞,實在算不得是一個好去處。
更何況,丹鼎司中或許存在藥王秘傳的孽黨。
尋柯思考着最近雲谏的行動,目光微閃,他已經有些猜測了,隻是按照他對那孩子的了解,少年最近的行動絕不隻是看着那般簡單。
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專心替雲谏打造一柄武器,這才是少年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灰發青年眼睛一轉,露出了個竊喜的笑容,當代百冶送貨上門,不要白不要,統統過來給他打白工吧你。
拉着公冶開始研究雲饷手劄的尋柯在心裡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歎起來,這世上有幾個像他這樣的好父親。
在藏書閣中的雲谏忽然身體顫抖了一下。
他抱着手臂,微微皺眉,“怎麼回事?忽然感覺一陣惡寒。”
他身邊已經放了一摞書,他慢吞吞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露出了一段白皙柔軟的腰肢。雖然身上這套民族風的衣服很方便活動,但是動作大一點,便會露腰,讓雲谏有點苦惱。
将腳邊的書都放了回去,雲谏出了藏書閣,再次來到了茯苓面前,“茯苓小姐,令牌。”他把令牌交還,做出了躊躇猶豫的樣子。
茯苓收回令牌,看他這樣子自然詢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事情想和我說嗎?”
雲谏點點頭,他捏着自己臉頰邊的發梢,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茯苓小姐,我想問一下,如果想要做點研究,嗯。”
雖然少年沒有說出口,但茯苓立刻領會了少年的意思。
“你是想做實驗嗎?你果然很有天賦,我們這一道實踐是必不可少的。我想想,這個給你。”她拿出了另一塊令牌,遞給雲谏。
“拿着這塊令牌去丹鼎司,找一個名為千蘭的丹士,她自會安排好你的。”
雲谏眸中閃過一絲暗芒,或許這是考驗之一。
他接過牌子,露出一個笑容,“謝謝你,茯苓小姐,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少年離開的身影,帶着微笑的女子收斂起笑容來。
“茯苓大人。”
一名有着繁枝相的内丹士出現在女子身後,“您似乎很看好那個小子?”
茯苓将頭發捋至耳後,“是啊,那個孩子有着即使是我也難以企及的天賦,而且他對藥王的信仰虔誠無比,我甚至可以斷言,若他成為魁首,那我們藥王秘傳必定能更進一步。我等如今被逼迫到這一步,不僅僅是因為妖弓走狗,更因為我等沒有一個适合領導我等走到高處的人。那個少年——”
他有這樣的資質。
那名内丹士沉思了片刻,“您說得的确不錯。隻是他出現得太過突然,當真不是妖弓的卧底嗎?”
茯苓露出一絲冷笑,“當然不可能了。我已經從丹鼎司的人那裡拿到了那孩子的資料,一個剛來仙舟沒多久的遺孤,寄人籬下,無人關心,就連将軍那邊也是派人監視。不過我倒是也謝謝他,給咱們送了這麼一棵好苗子。”
茯苓沉吟了片刻,“你去傳令,從今天開始,派遣教中丹道、醫道出衆的人去教那孩子。等到了時候,便讓他參加考試。呵,丹鼎司的司鼎我們倒是也很有興趣。若是六禦之中能有一個我們的人,我們也就不至于如此被動了。”
内丹士低下頭,“我知道了,茯苓大人。”
女子揮揮手,“去吧。”
繁枝相的内丹士離開,女子背着雙手,看向上方。
“藥王慈懷,或許,這是我等大業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
*
進出丹鼎司的化外民比比仙舟人還多,這倒是不叫人意外。
少年擡腳進入丹鼎司内部,銀白色的眼睛從過往的人身上掠過,在一陣打聽之後,他找到了那個名為千蘭的女子。
他跟着指引找到的時候,對方穿着醫士裝,正在為一名雲騎軍包紮傷口。
那名雲騎正在朝千蘭道謝,“謝謝你,又麻煩你了。”
千蘭搖搖頭,“沒關系,為你們包紮傷口,本來就是我們醫士的職責。不過你最近要注意,傷口不要沾水,而且要忌辛辣。三天之後過來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