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泉:_(:3 」∠)_
聖護軍指揮南希隊長:……
魔法波動說是有了吧,但那全是擴音魔法的細微力量波動。這個小孩該不是就隻會擴音魔法這一種法術,所以隻能這樣找存在感了吧?
南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十分勉強地道:“擴音魔法用得不錯。”這是他遵循騎士精神,能夠對敵人身上的挂件拿出的最尊重态度了。
此時聖護軍跟景泉已經展開了正面交鋒,景泉用魔力構建的冰晶和聖護軍銀槍上附着的神力相互碰撞,仿佛熱油遇水一般,水火難容。
南希對于抓到景泉這個魔族勢在必得,所以一直緊盯着那邊,不斷調整策略,一心隻想要繼續給景泉施加壓力,在對峙中占據優勢,連個眼神都沒有再分給嘩衆取寵的小鬼。
而站在石頭上、開着強力擴音魔法的宮夏也終于将自己辛辛苦苦編出來的吟唱詞念到了結尾:“燃燒吾立于世界之巅的光輝!”
咒語落下的那一刻,一柄鐵塔般巨大的長劍出現在了聖護軍主力的正上方,并且還在繼續變大。如此巨大而沉重的東西高懸在天空,給人帶來的壓迫感難以言喻。
在這樣一種山嶽壓頂、頭懸利劍的巨大壓力下,以聖護軍的紀律性,雖然遠沒到會發生嘩變的程度,但是就連隊伍中身經百戰的騎士們也要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南希因為驚訝微微睜大了眼睛,他非常非常非常确定剛剛這個少年吟唱的魔法咒語确确實實沒有帶動任何的魔力,但是法術效果,居然真的出現了?
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于魔法原理的時候。南希轉瞬間就從驚訝和困惑中冷靜下來,轉頭給先鋒軍下達了新命令:“現在先去攻擊那個小鬼,打斷他的吟唱!”
于是很快,原本還對宮夏愛答不理的聖護軍立刻調轉槍頭,開始全力圍攻還站在那顆大石頭上的面具少年。意圖在天空中的那柄巨劍掉下來之前,通過幹掉施術者的方式來破解這一招式。
宮夏面具下的嘴角高高翹起。讓他們先前對自己不屑一顧,現在還不是要回頭瞻仰神子殿下的高大身影?
景泉當然不會讓敵人輕易傷到魔子,巨大的冰晶宛若遊龍般在環繞了整個戰場,将魔子層層保護起來,發動進攻的那些聖騎士也陷入了進退不能的窘境。
景泉根本不在意魔子那些華而不實的大招能否戰勝敵人,反正最後他總能兜底控場,所以無論結果是什麼,問題都不大。
事情的重點果然還是一定要讓魔子把他心心念念的咒語念完,不讓他念,就會出現和之前一樣情況。到時候還不知道這位任性的殿下要折騰出多少事兒來——這才是比成百上千的聖護軍更加麻煩的情況。
看到先鋒軍的行動受挫被困,南希的神情更加嚴肅,景泉的實力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強。但是他們這邊也不是毫無辦法。
“先鋒軍原地待命,其他人結防禦陣!”南希一邊高聲下令,一邊驅使着坐騎主動站在了陣法最核心的位置。這個位置十分關鍵,不但是供給防禦陣神力的最主要來源,也是陣法被破後,要承擔最大傷害的那一個。
所有聖騎士體内的神力彙合交融在一起,白金二色交錯的神術法陣從他們集結而成的軍陣上方浮現,跟天空中的巨劍針鋒相對。
神殿久負盛名的防禦法陣——這個防禦陣曾經讓聖護軍在和魔族的交戰中,僅靠百人就抗住了敵軍上千部隊的沖擊,一戰成名。
現在他們三百人一起結陣,隻是抵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表面上看起來聲勢浩大的招式而已,根本不會有任何問題。
帶隊的南希心中笃定,所以面上并無任何慌亂之色。領導者沉着冷靜的表現也感染了手下的其他聖騎士,戰士們堅定的内心讓法陣的光芒愈發耀眼,一度似乎在氣勢上壓倒了天空中居高臨下的那把巨劍。
直到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巨劍攜帶着金色電光呼嘯而來,以隕石墜落般的磅礴氣勢狠狠撞在了聖護軍的防禦法陣上,發出雷擊一樣的轟隆震響。
“砰!!!”地一聲爆鳴過後,依靠三百聖騎士的神力構築起來的堅固防禦陣宛若受到外力重擊的玻璃罩,在最後的光輝中炸裂開來,化作無數碎片迸射出去,又在飛出不遠後因為失去力量來源而消融在空氣中。
結陣的三百騎士全都像是被重錘擊中了腦袋般齊刷刷身體一歪,摔下坐騎不省人事。
唯獨身為隊長的南希,作為陣法的核心承受了最多的沖擊,同樣摔了下去半跪在地,卻依舊頑強地用佩劍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沒有扔下武器,也沒有放任力量的沖擊吞噬自己的意識,始終堅持着不肯暈過去。
在他前方,已經将所有先鋒軍變成冰雕的景泉,晃悠悠跟在魔子身後一步步走了過來。
南希掙紮着擡頭,卻因為動作實在艱難,隻看到了少年那張貓臉面具上用黑色顔料描畫出的胡須。
難道,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嗎?南希用自己昏沉滞澀的腦袋煎熬地思考着,是因為他過于自負,沒能正視這個少年的力量,因為他的見識過于淺薄,沒能辨認出那段生僻的魔法咒語,所以才導緻了今日的敗局嗎?
他明白了,那段沒有牽動任何魔力的魔法咒語,一定是對方事先專門設計好用來迷惑他們的。事實上,不會牽動任何魔力,正是這段咒語的高深莫測之處。
正因為他太過執着于過往對魔法咒語的粗陋認知,對自己的判斷堅信不疑,所以才會落到這樣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