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采衣神色一怔,心跳漏了一拍。
姜煥的表情太溫柔也太認真,一時之間讓華采衣生出千言萬語卻又吐不出一句。
華采衣不信有人能保全自己,他甚至自己都保全不了自己,但他對姜煥有一種天然的說不清的信任,于是他點頭,同樣神色認真地說了一句:“我相信你——”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但這與你是否保護我無關,無論怎樣,我都相信你。”
姜煥看着他認真的眸子,裡面充滿了信任與希望,暗含着韌勁與倔勁,像一隻傷痕累累卻願意用臉蹭蹭你表示親近的幼獸。
姜煥的心髒被輕輕扯了一下。
太犯規了。
姜煥戰鬥的時候高攻高防,現在面對華采衣攻勢起不來防禦更是直接為零,短短一句話讓他緩了好半天。
他偏了偏頭,視線晃蕩,沒有落點,輕咳了兩聲道:“你對着我這樣就算了,你對着别人可千萬不要擺出這幅姿态。”
華采衣疑惑地歪歪頭:“什麼姿态?”
“就是這種……完全信任毫不設防的表情和話語”姜煥還是有點不敢看他,但餘光中華采衣歪着腦袋的輪廓還是把他萌得不輕。
華采衣低頭想了想,然後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把他的視線拉回來認真道:“你救了我兩次,加上洞裡那次足足三次,而且你對我很好,你就像——”他頓了頓,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詞,于是止住了這個話頭,另起話頭道:
“我對你有種天然的親近,我隻對你這樣。”
姜煥……姜煥被“我隻對你這樣”徹底擊敗了,幾乎沒有廉恥之心的某人有點燥得慌,他感覺他最近心理防線變得越來越低了,怎麼華采衣每說兩句話都能戳中他的敏感點,隔三差五就要被華采衣挑弄一下原本堅硬的神經。
現在神經不堅硬了,軟得不像話,他覺得再這樣下去要出問題,他的臉皮可不能薄,一定要多鍛煉鍛煉加厚才是!
現在天亮的差不多了,于是他拉着華采衣去吃早飯,順帶平複一下心緒。
路上他腦子裡構思了幾十種應付華采衣“蜜語攻擊”的招式,但不知道是不是說完那幾句話也有點害羞,華采衣路上基本沒開口再說話,姜煥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招式毫無用武之地。
姜煥剛打算開口說點什麼打破尴尬的氛圍,餘光裡就看到外面突然沖進來一個人,急急忙忙的有點刹不住車,馬上要撞上華采衣,而華采衣還在低頭走神,沒注意到旁邊斜後方蹿過來的人。
姜煥立馬伸手将華采衣扯進自己懷裡,那人匆匆忙忙地沖他們道了個歉,又馬不停蹄地朝裡跑去,姜煥注意他跑過去的方向,發現那是杜伊銘辦公室的方向。
華采衣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從姜煥懷裡出來,把掉落到眼前遮擋視線的長直發挽到了耳後,開口道:“不好意思啊,哥,剛剛沒太注意看,我在感受周圍精神力的波動,我的異能好像能感受到别人的精神狀況……嗯……好像可能還可以給他人的精神狀态造成一定波動。”
剛剛他捕捉到一個非常弱小但波動幅度很大的精神力,那個精神力的主人可能正在遭遇恐懼等情緒,他試着伸出精神觸角捋平了那波動的精神力,再擡眼望去,發現那個人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
姜煥聽他這麼說,點了點頭,摸了摸他的頭發,道:“你多試試練練,應該還會有别的功能,精神類的異能很有用的,假以時日,可以成為徹底摧毀一個人的利器。”
華采衣點點頭。
“不過我看剛剛那個急急忙忙跑過來那個人跑去杜伊銘辦公室了,最近應該有大事要發生,我們吃完飯去他那裡看看吧。”姜煥補充道。
吃完飯姜煥帶華采衣去了杜伊銘辦公室,發現辦公室門大開着,顯然是太過匆忙來不及關,那個差點撞到他們的人來回不安地踱步,杜伊銘則坐在辦公桌前的座椅上低頭沉思着什麼。
姜煥敲了敲門框,示意自己進來了,杜伊銘聽見聲音後擡頭,愣了愣。
姜煥聳了聳肩,眼神往那個人身上一瞥,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那位仁兄跑太急差點撞到我們,然後我看他向你這邊跑過來了,就猜是不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