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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除夕夜。

天氣依舊晴朗，祝硯安早上睜眼，就看見窗台上挂的兩個紅色燈籠，很小，但很溫暖。

那是宋知韫前天親手挂上去的。

整片街區都在忙碌，老城區過年的氛圍會更濃厚些，京城老一輩很重視除夕，到處都布置的很有新年的氛圍，這些都是祝硯安從前在江南體會不到的。

雖說江南那邊過年也要準備，但沒有京城這邊，這麼大張旗鼓的熱鬧。祝硯安在那邊是一個人，過的就更加冷清。

這麼一看，南北習俗差異還挺明顯的。但對祝硯安來說，也許也不是因為地域，是因為在京城，有念着他的人在。

他忽然又很想宋知韫，希望她能快點來。

可宋知韫要在宋家老宅吃年夜飯，今天一整天都見不到她，祝硯安又閑下來，開始在畫闆前描摹她的樣子，心中期盼，能早一點見到她。

明明她已經陪了他那麼多天，明明還沒分别多久，可在習慣了陪伴後，總會感覺沒由來的孤獨。

宋知韫很早就從公寓出發去見爺爺，到了宋家老宅，到處都在忙碌，傭人們一大早就開始打掃。

宋一明和鐘玉帶着宋知念也來得早，去廚房準備今天的晚飯，鐘玉親自下廚。宋知韫被爺爺叫走，打下手的就變成了宋一明和宋知念。

“阿韫，爺爺這字寫得怎麼樣！”宋晟上了年紀不管公司後，就開始喜歡書法，過年的時候還會心血來潮寫很多對聯和福字。

宋知韫在給他斟茶，一邊笑着誇。

大概是日子喜慶，宋晟也難得笑得開心。

不過這些還是沒能貼上牆，宋晟知道宋知韫隻是哄他高興，真挂上牆了還得惹人笑話。

快至夜幕，宋知韫扶着爺爺下樓，年夜飯已經準備好了，桌上菜肴豐盛。

宋晟坐主位，宋一明和鐘玉坐一起，宋知韫和宋知念坐一起。今年宋知念回來了，家裡多了個人，氛圍更熱鬧。

按家裡的規矩，小輩要先給長輩拜年，說祝詞。宋一明和鐘玉先敬宋晟，然後就是宋知韫和宋知念。

“祝爺爺年年歲歲身長健，負歲年年春草長！”宋知韫對這個環節已經輕車熟路了。

齊聲祝賀後，宋晟會給她們紅包，算作是壓歲錢。

宋知念拿着紅包戳一戳宋知韫，“我們都這麼大了，還給壓歲錢啊？”

“隻是讨個彩頭，過了初一，爺爺還會再送新年禮物的。”宋知韫壓低聲音小聲回她。

雖然都已經成年很久了，但在宋晟這裡還是把她們當小孩看，不止會給壓歲錢，家裡的飯桌上她們都不喝酒，喝的是果汁。

但宋晟愛喝酒，白的紅的擺滿了一酒櫃，宋一明也陪着宋晟喝，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倆都醉了。

吳叔扶爺爺上樓休息，宋知韫和宋知念把宋一明和鐘玉送上車，這頓年夜飯就算了了。

臨走前，宋知韫還特地去爺爺的酒櫃了拿了瓶年份好的紅酒，準備去畫室和祝硯安小酌兩杯。

宋知念開口問起宋知韫今晚要去哪裡過，“老城的煙花很漂亮。”宋知韫沒直接答，說的模糊，又問，“你呢，去哪裡過？聽說你搬出别墅了。”

之前宋知念一直和宋一明，鐘玉住在一起，前段時間突然搬出去一個人住了。

“嗯，搬出來方便。”

宋知韫想也是，一個人住會自由便利很多，她向宋知念揮手，“那新年快樂，我先走了！”

宋知念被宋知韫的笑感染着，也祝她，“新年快樂。”

拿着酒，宋知韫開車到畫室。宋知念在後面看着，身影好像有點落寞。

随後，她也上了自己的車，在今天這個街市寂寥的日子開車兜風了很久。

等宋知韫到了，發現祝硯安還坐在一樓，手中的筆沒停。

“怎麼還在畫畫啊？你吃飯了嗎？”宋知韫把手上的東西放桌上，然後走進問他。

祝硯安放下筆搖搖頭。

“怎麼不吃飯一直畫畫？你太愛畫畫了，但是身體最重要，你的病才好……”宋知韫在旁邊念着。

但話沒說完就被打斷，祝硯安忽然開口， “不是你說，要我畫畫賺錢養你嗎？”

這話有着玩笑的意味，宋知韫知道，但她的手還是頓住，想起那天在車上的話，又笑起來，說，“那也是我失業後，現在看，我應該不會失業的，你也不用那麼努力畫！”

祝硯安視線轉移到桌上的瓶子，“怎麼還帶酒來了？”

“你在京城過的第一個年，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看着祝硯安被燈照的半明半暗的臉，宋知韫像想起什麼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哎呀！我忘了你還在吃藥不能喝酒！”

祝硯安少見她這副懊惱的樣子，不由發笑，“沒關系，喝一點點應該沒問題。”

宋知韫還是嚴詞拒絕，“消炎藥不能和酒一起吃，你還是喝果汁吧，我喝紅酒。”

祝硯安自然沒有反駁的理由，帶着她上了二樓。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飲食不規律對胃不好。”宋知韫打開冰箱，卻發現沒什麼可做的了。

祝硯安覺得大費周章的做飯太麻煩了，何況宋知韫已經吃過晚飯了，他說，“我随便吃點點心就可以了。”

宋知韫還是覺得不妥，找出櫥櫃裡的面粉，“我給你包餃子吧。”

祝硯安會做很多菜，但是他不會包餃子，準确來說，他不會擀面。

但京城這邊吃餃子都是自己包，連宋家今天年夜飯的的餃子都是鐘玉親手包的。

祝硯安在江南過年的時候，不包餃子，也不吃餃子，那邊的習俗是吃湯圓。這是頭一次，他在除夕吃餃子，還是宋知韫親手做的。

誰能想到，平日在集團裡說一不二的小宋總，居然在廚房穿着圍裙，而外界誇贊的天才畫家，此刻也放下畫筆，拿起了擀面杖。

廚房被弄的有些亂，煮好的餃子擺在餐桌前。

外面有煙花的響聲，是中央公園的煙花表演，把天染成五顔六色的，房間的落地窗正好能看見。

這幾年出于環境保護，不讓放煙花了，隻能看被批準的煙花表演，但宋知韫還是有點想自己放來玩。

“可惜買不到，也不讓放了！”宋知韫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