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宋知韫來說,彈琴不算好玩,甚至有點痛苦,鐘玉是慈母,亦是嚴師。
她笑笑,搖搖頭,然後起身。
宋知念坐在了琴凳上。
“想學鋼琴?”宋知韫問她,“媽媽應該會很高興,你如果想學鋼琴的話。”
“是嗎?”
“當然!”鐘玉還是很希望有人能繼承她的。
“我的水平怎麼敢讓媽媽來教。”鐘玉的名頭,宋知念很清楚,她給不少有名的青年音樂家都指導過。何況,宋知念也沒想當鋼琴家,隻是,單純喜歡吧。
“但還是挺羨慕你的。”
“羨慕我能彈鋼琴嗎?”
當然不是,宋知念羨慕的,是宋知韫豐富充盈的内心,她長在貧瘠的環境裡,長不出這樣一顆心。
“可若你按原本的軌迹長在宋家,你做的,隻會比我更好。”
宋知韫覺得,環境是會影響人的,就像盛家和宋家,截然不同的氛圍,養出了截然不同的性格。
但環境也不能完全影響人,還有盛錦年和沈見微這樣的例子在。
其實宋知念已經做的很好了,在那樣的資源下,她依舊能有努力向上的勇氣。
“所以你現在對我的幫助,可以理解為一種補償嗎?”
宋知韫搖搖頭,怎麼能叫補償呢,“隻是想讓一切回到原來的位置。”
這隻是她該做的。
“爺爺從前怎麼教導我,我就該如何教導你,爺爺年紀大了,沒辦法親力親為,隻好由我代勞了。”
“所以,也希望你能快快成長,爺爺和爸媽都對你寄予厚望。”
從前如何期待宋知韫,現在也會一樣期待宋知念。
宋知念展露的笑,不止是開心的還是苦澀的。
她看着宋知韫,好像從此刻起,她們的關系才真正有了變化。
不談這個話題了,宋知韫和宋知念坐回沙發上。
“還沒說呢,怎麼突然搬到這兒來了?”
“這兒,離公司近。”
這個理由好像有點牽強,她之前那房子也沒離公司多遠。
“發生什麼事了嗎?搬家搬的這麼急。”宋知韫不信,直接告訴她有貓膩。
是有點急了,她不想許志再纏上來。
這件事,宋知念還是給宋知韫講了,“小心許志找你麻煩。”
宋知韫第一次在宋知念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别人不提,她都沒在意,這個人是她生物學上的父親。
宋知韫剛找到宋知念時,她母親剛去世,回家後,宋知念從沒提起過許家的事情,也沒提起過這位父親。
“和我講講吧。”宋知韫也是好奇的,好奇她原本的人生軌迹。
“想聽嗎,其實沒什麼好講的。”
宋知念說,原本的家庭,好像并不幸福。
許志剛開始對她媽媽還是挺好的,又趕上創業潮,他們家做生意賺了一點小錢,過得還算滋潤。
但好像逃不過“男人一有錢就會變壞”這個定律,許志出軌了,小三還懷孕了。
她媽媽很氣憤,找到小三面前吵了一架,那小三哭的梨花帶雨的去找許志,許志一看,馬上就忍不了了。
以至于後來這件事,鬧得有點難看,許志提出離婚,要她和她媽媽淨身出戶。
那時候,過了一段拮據的日子,好在她媽媽不是個一無是處的女人,一個人撐起她們倆這個小家,供宋知念上完了大學。
也許是操勞過度吧,還沒來得及享福,就早逝了。
不過離了她媽媽後,許志的發展也不順利,剛開始兩年看起來還不錯,後來就一直走下坡路。許志對于經商這件事上,并沒有多高的天賦,又因早先的成就,養出了點狂妄自大的脾氣,小公司很快支撐不住。
但他并沒有因此振作,反而日漸消沉,迷戀上了賭博,更加敗光了家産,還欠了好多錢。
“雖然他是你親爸,但你可别可憐他,給他錢,他那種人有了錢也不會花在正道上,隻會繼續拿去賭。開始覺得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可憐,接濟過他不少,但那些錢一點都沒花在正經事上,你可别犯蠢啊。”
宋知念提醒宋知韫,卻也說的是事實。
其實宋知韫本來對這個父親就沒有什麼感情,面都沒見過,也沒養過她,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就可憐他。
現在又聽宋知念說了這些,更不會去犯蠢了。
有人說,她這樣是不是顯得有點冷血,但這也是人之常情。
宋知念對宋一明和鐘玉的感情也比不上之前和她媽媽朝夕相處的情分。
“所以是因為這事才搬的家?”
宋知念點頭,“怕被訛詐啊,你小心吧,我的地址不知道他怎麼拿到的,說不定也能拿到你的地址。”
“你的地址被故意洩露了?”
宋知念的事情一向少有人知道,怎麼會這麼快就被許志找上門,宋知韫也有點懷疑了。
“誰又知道呢?”她也不敢肯定。
“對了,前幾天你說要繼續和盛世合作的事,是定下來了嗎?”
宋知念近日聽到些風聲傳出。
“沒呢,爺爺病着,這件事總要問了他才好繼續推進。”
宋知韫也聽到一點這些事,大概是盛世那邊放出來的。
盛錦年雖說手腕強勁,但集團内有些聲音還是壓不住,特别是他停掉幾個做了多年的項目,新項目的利潤又難以說服各位股東。
索性就把要和晟啟合作的消息放出來,堵一下大家的嘴。
從這一點看,宋知韫更加覺得盛錦年能力不凡。
“和盛世的項目,有興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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