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燕儀,你是真沒爬過山!”
站在山下,金歡喜遙遙望向看不到頂的山峰,張了張口,隻說出了這一句話。再多說點,這話就髒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本以為吳華森因為爬山受了罪,多多少少有點誇大其詞,現在一看,他分明是藏着捏着,少說了很多。
看着敬安山,金歡喜就像回到老家一樣安心。
蹲在山腳下的藍燕儀讪讪一笑:“我也沒想到這麼高啊。”
現在是八點,他們進山出山,差不多得要六個小時。
“加個好友。”金歡喜麻了,掏出手機,先把正事辦了。
藍燕儀加了她,指向遠處,她看過去,一輛熟悉的汽車正跌跌撞撞地開過來。
金歡喜:……該說不說,看着辛酸,細細一想,還有點好笑。
車子停在了一米遠的地方,付子衿開了車門,飄忽着從後座下了車,蹲在車邊就是一陣幹嘔。
金歡喜遠遠地感歎了一聲:“還是大巴車好。”
不出所料,被她瞪了一眼。可惜,小臉慘白,毫無威懾力。
她摸摸鼻尖,從包裡掏出礦泉水,遞給她。
付子衿讓司機先走,喝了兩口水,失焦的眼睛總算恢複了點神采。
“現在出發嗎?”
藍燕儀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稍等,稍等,我叫了人。”
停車場附近的一戶人家跑出一個紮着丸子頭的女孩,藍燕儀招手叫她過來,給她們介紹:“這是小雨,下雨的雨,她是當地的,給我們仨做導遊。”
金歡喜嚴肅地看向小雨,語重心長地拉住她的胳膊:“這個姐姐給了你多少錢,你可不要被她騙了。”
“喂!”藍燕儀把她倆分開,為自己正名,“我開的可是一天三百!”
一天三百?金歡喜瞥了她一眼,退回到付子衿身側。人傻錢多,絕對的人傻錢多。
大金主沾沾自喜,還在那念叨:“你們不知道,這裡就屬小雨帶路最好,這是賺了!”
小雨挨着她站在那,她每多說一句,就低下一點頭。
金歡喜沒話說了,隻能問:“她幾歲了,你就讓她幫我們帶路?”
“和我們一樣,剛上高一。按月份算,我們幾個裡面她确實最小。”藍燕儀沒再多說,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紅旗遞給小雨,告訴她帶路時要舉着小紅旗,小雨乖巧地點了點頭。
挺像模像樣,和旅遊團一樣。藍燕儀這麼靠譜,金歡喜還挺意外的。
付子衿靠在金歡喜身上,讓她撐着點:“還想吐。”她委屈地看了她一眼,無意識地撒嬌。
金歡喜摟着她,小聲安撫:“哪裡難受?”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後背,緩和她的不适感。
藍燕儀站在對面,無聲地捂住了小雨的眼睛。
這倆黏黏糊糊的,遲早要談!
氣氛一沉默,付子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抱着金歡喜的胳膊,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藍燕儀。
“走吧。”
藍燕儀示意小雨走在她旁邊,她負責時時刻刻盯着後面兩人跟上來沒有。
走到了山腳下,小雨指了指台階,叫她們注意安全,這裡沒有裝護欄,腳滑的話,會摔到草叢裡滑下來。
三人嚴陣以待,一路走走停停,也算是走過了最初的台階。
過了幾百米的台階,就變成土路,一路蜿蜒着向上。有些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斷開了,還需要跨過去。
三人保持着警惕,總算是走完了土路,到達了半山腰。
台階又出現了,藍燕儀走不動了,脫了外套,直接坐在了台階上。付子衿掙紮許久,還是沒把外套脫了,倔強地站着,她有一點潔癖,外套要是粘上土髒了,就不再穿了。
金歡喜坐在台階上,拍了拍腿。
“來。”
她倆同桌近四年,有時候付子衿會把腿翹在她腿上,她早習慣了,區區坐腿,何足挂齒。
唯有沒見過世面的藍燕儀默不作聲地看着這一切,暗暗咬了咬牙。
還說沒談!
金歡喜摸了摸兜,摸到了手機,想起來還沒加付子衿好友。
“我以為是騙子。”
當事人心虛地坐在她腿上,真誠忏悔。
金家很窮的概念早在她腦海裡根深蒂固。昨天晚上她看見短信,想都沒想,直接就拉黑了。
雖然過程曲折,兩人最後還是成功加上了好友。可喜可賀,可喜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