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竟然與他死去的摯友拉菲長得一模一樣。

“讓一讓！”盛襄撥開人群追趕馬車，沖花車上的神父招手，“嘿！”

為了避免給對方帶來麻煩，他沒有叫“拉菲”這個名字。

然而，神父遙遙看向他，就像在看一個夾道歡迎的路人。

……拉菲？

盛襄在路人的議論中再次确認：這是愚者教的神父，被稱為“大愚者”。

拉菲是個腦袋靈光的學霸，而愚者教的教義是“智慧即詛咒”，真就是黛玉打虎，武松葬花。正待多看幾眼，兩匹大紅馬從道路中間踢踏走過，盛襄被擠在人堆裡，眼睜睜看着花車消失在街角。

巡遊過後，盛襄想打聽大愚者的落腳處，到了傍晚依舊一無所獲。原來這年頭宗教領袖是高危行業，世面上各種宗教層出不窮，經常相互抹黑，故而進一步加重信徒對異教徒的敵意，更有極端人士會刺殺對家領袖。

兜兜轉轉，盛襄什麼也沒有打聽到。

但盛襄仍然心情大好。

——隻要拉菲還活着，隻要他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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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克裡斯用椰子油煎了牛排，香辛料鋪的三人圍着圓桌吃飯，聊到愚者教。

“我和愚者教派有過生意有往來。教派裡分為天愚派和無知派，天愚派的主旨在于讓人變為真正的癡兒，也就是對大腦采取生物意義上的改造。信徒吸入一種能給人帶來快樂的麻醉氣體，長期攝入就會給大腦皮層帶來不可逆的損害，在外人看來，就是變傻了。”

沒人能看出娃娃臉亞洲女人的年齡，織田葵擁有遠超其二十歲外表的豐富閱曆，她沏了杯麥芽茶，娓娓道來。

“那種氣體是一氧化二氮吧，”盛襄悶悶道，“基地不禁止這種邪|教嗎？”

織田葵道：“事實上，愚者教還是新興宗教中較為平和的那類，不破壞社會穩定，自給自足，納稅積極。”

克裡斯附和：“對啊，好歹傻子不會變異，也感受不到痛苦。”

盛襄想起在醫院裡畸變的瘋孩，心道，其實變傻也不能杜絕變異。

克裡斯切了半塊牛排塞進嘴裡，“傻歸傻，他們生産的椰子油是真不賴。對了老闆，無知派又是什麼？”

織田葵把牛肉切成小塊慢條斯理地放入口中，咽下後說：“無知派是愚者教裡掌權的一方，雖然他們都信奉愚昧，但兩者成為愚者的途徑很不一樣。無知派并不采取化學輔助手段，而是堅信學習才能從根本上改變一個人的大腦。無知派每天都要進行‘修煉’，他們有自己的修道院和神父，早晚禱告，杜絕一切教外思想。”

克裡斯：“明白了，一個是物理洗腦，一個是精神洗腦。”

盛襄：“那上次在鎮上布道的大愚者是無知派的嗎？織田小姐知道他下次布道是什麼時候嗎？”

克裡斯調侃他：“怎麼樣，肖恩你心動了？小心他們抓你進去洗腦！”

“克裡斯，愚者教号稱能讓真正的愚者永生，想入教的人多得要排号，他們又何必強迫别人？”織田葵回答盛襄，“薩缪爾是無知派的大愚者，這次來奧德賽隻是順道。”

“順道？”盛襄突然站起來，“接下來他要去哪裡？”

“他應該會前往魯比島吧，最近的港口就在我們這裡……”

盛襄重重坐下了下來，修長的手指插進發梢，指腹擠壓成淡淡的紅色，笃定道：“我要見他。”

織田葵：“最近雨季，港口經常停航，還不知道大愚者會在奧德賽待多久。你要是想見他，其他地方不容易，在魯比島卻是一定能見到的。”

克裡斯聽到有全球最美海島之稱的“魯比島”眼睛都亮了，“我說老闆，等我們把手頭這批貨出完……下個月，不如搞個團建？”

織田葵輕咳一聲：“海島遊嗎？那可不便宜。旅行的預算高低還要看愛露露給我們的‘信息素之神’多少提成了。”

克裡斯拍拍盛襄，盛襄敬了個禮：“Yes, mad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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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有了盼頭，工作更有幹勁。盛襄一周内肝出愛露露的首批訂單，親自帶樣品進城交貨。

既然進了城，盛襄決定下午順帶去醫院複診。有了藥物的輔助，發情現象有所緩解，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來到愛露露後，香水試聞的過程順利，比預計時間提前兩小時，預約醫生的時間還沒到，盛襄沒别的地方可去，就留在愛露露打盹。

那麼高挑挺拔的人，大概是高度都生在了腿上，骨架又偏窄薄，弓着腰坐下反而顯得小小一團。盛襄正在發呆放空，路過的男男女女都往他這兒打量。

老闆忍不住問：“肖恩先生結婚了嗎？”

盛襄回神，擡起點頭：“沒啊。對象都沒呢。”

老闆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很快又“哦”了一聲，“還沒成年吧？”

盛襄失笑：“成年了。不過我這樣的，不太可能有伴侶了。”

老闆哼哼道，“你這樣的要什麼樣的伴侶不行？雖然咱是Beta，但肖恩先生想找Alpha和Omega也不是配不起！”

“是我自己不想找，無論是誰都不合适。”

死神不知會在哪天降臨，他可不能禍害别人。

老闆了然：“我懂，現在很多年輕人都和你一樣的想法，現實中看誰都不合适，這才有了我們這行的爆發。哪怕是現實中的伴侶，也會來嘗試雙玩家模式的虛拟約會，虛拟的玩久了上瘾，回到現實反而相看兩厭。”

很快又補了句：“既然你在現實裡沒有看得上的，那就多來愛露露吧。跟我來，有間豪華包廂空着。”

盛襄被領進包間休息，老闆又順水推舟地打開投屏：“來都來了，選個喜歡的！”

老闆盛情難卻，盛襄也覺得沒必要推辭，隻當玩個遊戲消遣。足足十幾頁的人選，他圖省事直接在第一頁選了個名叫“美喵醬”的貓耳少女。

躺進虛拟倉後，一陣輕微的失重感後進入沉浸遊戲世界。

「主人~美喵醬等您很久啦，你在外面有别的貓了嗎喵？請務必多陪陪你的小貓咪喵！今天依然是讨厭主人的一天，噗叽喵嗚~」

穿着黑粉洛麗塔裙子的貓耳娘憑空出現在甜品店裡。

在科技領域，盛襄算半個古代人，從未見過這麼逼真的貓耳貓爪，想要探究“這到底是道具還是真的長在身上”的好奇心達到頂峰，不由伸手扯住貓爪。

「讨厭~主人怎麼一上來就摸人家的爪爪啦，噗叽喵嗚~」

貓爪是真貓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