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在外的青年,不合身的外套,怯懦又強撐的神色。
松田陣平看着涼月小口又快速吞咽食物的樣子,按住了他的肩膀,在涼月疑惑看過來的時候,按上他的嘴角。
“這裡怎麼破了?”
涼月神色有些不自然:“不小心咬到的。”
松田陣平目光沉沉:“……下回小心一點。”
他看着涼月窘迫不安的神色,說不出一句重話。
這種事也不是他想遇到的,就算說謊了又怎樣呢。
似乎感受到他柔和下來的态度,涼月咽下嘴裡的三明治,自然且親近地問了一句:“你今天下班好早,要帶我回家睡覺嗎?”
“什、什麼?!”
“你不帶我回家嗎?”涼月揪着衣服,似乎看到了自己午夜流浪街頭的未來。
他試圖為自己争取,讓這隻警犬不要再嘴硬了,快點把他帶回暖暖的窩裡,也許還能吃上一個鄰居家的小蛋糕。
“我不會吵你的,保證乖乖睡覺。”他發出了像小狗一樣的嗚咽聲。
他似乎很懂自己樣貌的殺傷力,那種語氣、那種神态,松田陣平的心髒巨顫。
“不……”松田陣平看着涼月失望下來的神色,止住了話頭,“你先吃東西吧。”
“我不吃了。”小狗有些沮喪,明明還沒吃飽但似乎怕他生氣,掐着指尖戀戀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食物。
“我自己找地方住吧,謝謝你的飯。”
空氣中還洋溢着餐廳特有的食物香氣,面前的少年就像剛剛被咬下去的雲朵小貝一樣,輕軟又無害,此時卻露出微微的難過。
“我先走了。”
他起身,就要獨自一人走進夜色裡。
“等等!”松田陣平抓住了他的手。
……他無法對此置之不理。
直到躺到了警官先生的床上,涼月才有些恍然。
這個遊戲真的好真實。
他翻身去看那扇緊閉的門,一門之隔,高大的警犬縮在沙發上,委委屈屈地睡。
涼月裹緊了小被子,不懂他為什麼不肯跟自己睡,明明、明明以前都恨不得黏上來的。
這難道就是七年之癢嗎……可是也沒有七年啊?
還是說自己偷吃被發現了?涼月摸摸自己的嘴角,略微的刺痛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被好心路人投喂結果被糖割傷舌頭和嘴角什麼的,這種事就算是他也會覺得窘迫的,警官先生還一個勁問問問。
讨厭他一晚上,哼。
在外面偷吃的小狗霸占着臨時飼主的床,翻滾幾下,沒有立刻就睡。
說起來别人可能不信,他有點認床,如果身邊沒有熟悉的人,他躺在陌生的床上會整夜睡不着覺。
——但是那隻卷毛警犬又不肯跟他一起睡!
涼月磨了磨牙,一想到剛才松田陣平驚慌失措恨不得把他推到三米之外的态度,小狗就很不爽。
他開始懷念别的飼主。
降谷零是他抽的第一個卡,當時他還覺得黑皮不好看,後來被全能的打工皇帝迷得嘿嘿笑。
粘人家粘得緊,每天定時定點出現在降谷零的公寓裡跟他貼貼。
降谷零雖然每天都很忙,但是會給他做三明治,還會給睡不着的小狗煲電話粥。
但現在在外面打工居然裝不認識他,還兇巴巴的,壞男人!
涼月他重重錘了兩下床,拿警官大人家的無辜枕頭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