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月被叫走了,因為……早戀。
“我成年了!!”他把前不久剛出爐的體檢資料拍在琴酒桌子上,震驚得像一隻被人類咬了尾巴的犬獸,“我才沒有早戀!”
這年頭戀愛遊戲都有分級了,涼月玩的無疑是18+級别,無論是角色還是遊戲者,沒一個會搞未成年這種東西,要是他沒有十八連遊戲都進不了——gin不能污蔑他!
琴酒把槍放到桌面上,涼月稍微冷靜了一點,想起被琴酒支配的恐懼,深吸一口氣,更加惱怒了,還有點委屈。
他半惱:“你每次隻會威脅我,讨厭你!”
涼月抱着手臂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氣哼哼地給琴酒制造噪音。
隻是把槍放一下并沒有别的意思——或許也在表示不會對他動用武力但明顯起了反效果——的琴酒敲了敲桌面:“那位大人不那麼覺得。”
他表情有些怪異,似是覺得這種話從自己嘴裡說出來很奇怪:“你知道的,那位大人一直把你當小孩子看。”
琴酒就差直接說了,木崎涼月,boss大人把你當寶寶。
涼月感到熟悉的眼前一黑:“他……他在執着什麼啊,我都一百多斤快兩米(179.2)的人了。”
他沒見過親眼這位“父親”,但在“父親”的通信裡,他已經暗中觀察自己好多年,琴酒還無意中透露大人很關注他的消息。
涼月從小跟竹馬一起在福利院長大,對爸爸媽媽的印象全是好友的模樣,但哥哥是不能成為媽媽的(閉目)。
他得知這個世界是有家長的時候開心了好一會,纏着琴酒帶他去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boss。
見到了。
但隻是個側影。
對方隔着一層單向玻璃,看涼月孺慕又失落的眼神,嘴上卻還叽叽喳喳地說着好想他,能不能見見他。
涼月視角裡隻有一個能映出影子的牆,他自然不滿于這種單方面的交流,可是涼月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他說到後面聲音慢慢小下來:“爹地,你可以跟我說說話嗎?”
琴酒站在他身後,看着狗尾巴從興緻盎揚到沉悶地搖擺。
他聽到涼月求見要求的時候,按照程序遞交了申請,本以為那位大人不會理睬,畢竟前幾天剛把人丢到他那邊來。
但那位大人不僅同意了,還親自來見了一面。他已經有快三年沒見過大人的真面目,每次通訊都是通過視頻,用膝蓋想也知道大人在隐藏自己的蹤迹謀劃大事。
今日卻為一個“孩子”,特意跑過來,聽他颠三倒四的碎碎念,就像一個想家的孩子鬧委屈一樣。
可是,這樣的“孩子”,他們組織就有好幾百個,那麼,涼月是特殊的嗎?
琴酒望着把手按在玻璃上臉上露出狗狗眼的涼月,有種直覺,大人會同意的。
“寶寶,我不是你的父親。”大人的聲音意外的年輕,是真實的聲音,不是變音器。
琴酒:……
他聽到第二個字的時候就往外走,這不是他該聽到的東西!
涼月懵了,寶、寶寶?!
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雖然不算特别高但在櫻花國絕對算不上矮的身高體型,瞳孔地震。
時間回到現在
琴酒不知道他們後來談了什麼,淩晨三點收到boss信息讓他第二天把涼月接走,兢兢業業的勞模殺完老鼠還得來當可能是組織未來繼承人的專職司機。
他聽從大人的要求,劃分了一個中等難度的任務給涼月,還把組織裡最能幹的諸星大安排給他做搭檔。
然後在淩晨五點,聽到了來自大人的死亡鈴聲,嘶啞的男聲宣布勞模注定加班的命運。
琴酒把手機放到涼月面前,一共有三張照片:“看看。”
一張是諸星大把涼月抱在懷裡半拖半抱着走,兩人穿着相似的衣服,動作親密;一張是從鬼屋裡肩膀挨肩膀出來,手指若有若無地勾在一起;最後一張就更加過分了,涼月被抱着小腿坐在諸星大手臂上,在煙花下對視,不是個瞎的都能看得出他們之間有什麼。
涼月有種被家長抓包的窘迫:“好嘛,下次我會小心點的。”
琴酒微妙共情到了那位大人的感受,這樣的“孩子”,确實很讓人頭疼。
短短幾天就拿下了黑麥,心機和手段都不容小觑,此時就算被發現了,也隻是說着下次會藏好點不會被抓包。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不、不對,不能被大人帶偏,木崎涼月一個成年人談戀愛是非常正常的事,非要說能稱得上是錯誤的地方,就是選擇了諸星大作為戀人。
琴酒目光審視着涼月,從因為不好意思而泛紅的耳根到濕漉漉望着他的眼睛,渾身上下透露着乖巧兩個字,但琴酒知道,這一切都是僞裝,能被大人看重的“孩子”絕不是這種一眼就能看得透的人物。
但是,愛情?
黑衣組織的top級殺手腦海裡閃過黑麥的模樣,跟涼月這人畜無害的模樣一比,心中的天平立馬有了結果。
他默默給黑麥記了一筆。
他沉默得太久,涼月撓了撓臉,視線在那頭銀發上停留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