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諸星大,手放在門把手上遲遲沒有擰下去,他聽着裡面赤誠又熱烈的表白,第一次有了想退縮的沖動。
跟涼月從陌生搭檔到戀人,隻是短短幾天,他卻感受到未曾感受過的熱烈愛意。
涼月的喜歡與讨厭都很直白,當他承認你是他的戀人的時候,呼吸都仿佛能聞到軟軟熱熱的小狗味,愛意随着生命存在,無處不在的被需要感,能給每一個性格強勢的人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諸星大是個骨子裡悄悄刻滿了掌控欲的男人,涼月卻超越了他曾經對戀人的幻想。一開始隻是逢場作戲想接近他,可滿溢而出的歡喜卻讓這份利用也染上酸酸澀澀的戀愛氣息。
無可否認自己的動心,但直至今日之前,諸星大都有某些瞬間懷疑過涼月是否真的喜歡他——或者說,是喜歡他,還是喜歡他的身體?
小色狗平時趴在他胸肌上不願意下來的表現實在很難有說服力,出任務和練槍時露出的性格另一面,也顯得他是一個捉摸不透的人。
如果涼月隻是僞裝,是琴酒利用涼月釣魚,他該做出怎麼樣的決定,諸星大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
直到現在,受傷的涼月渴望得到他的陪伴,大方的對别人述說自己對他的喜歡,諸星大心髒猛地皺縮起來,曾經被掩蓋下去的龌龊翻湧出來。
涼月是真心喜歡他的,而他呢。
——不懷好意地接近他,親眼看着戀人被送到手術台上,醒來後更是姗姗來遲。
盡管利用職權給黑衣組織整了亂子,成功引走琴酒,但這并不能抹去上面提到的現實。
他是一個不稱職的男朋友。
涼月皺了皺鼻子,看向門那邊:“怎麼有股苦苦的味道?”
又苦又澀,像小說裡不長嘴的擰巴戀情,涼月舔了一下虎牙,他最讨厭看這種戀愛小說了。
他看向蘇格蘭,表情痛苦:“今天中午吃苦瓜?不要哇!”
諸星大推門而入,脫去外套挂在旁邊:“是我身上的硝煙味,這一批子彈有點問題。”
他露出相當有男友力的笑容,揉了揉涼月的腦袋,抱住了他:“叫人送了個巨無霸蛋撻過來,待會就能吃了。”
“是xxxx那家嗎?”涼月眼睛一亮。
“對,你好好養身體的話還可以趕上他們的周末蛋糕自助。”
“好欸!愛你!”涼月興奮地蹭來蹭去,身後的尾巴都要搖出殘影了。
他是沒辦法拒絕小蛋糕的,以前嗜睡症嚴重的時候不能多吃,不然會更困,但現在,他已經是全新的小狗了!
蛋糕蛋糕,超級愛蛋糕!
被擠到一邊的蘇格蘭瞠目結舌,第一次見識到涼月的粘人程度,也是第一次見到代号成員的臉上居然會有這麼無奈又柔和的笑容。
如果剛才涼月是以這種架勢跟他撒嬌的話……
黑麥頭上可能就要換一頂新帽子了,咳咳。
“他現在的身體還不能吃太多蛋白質……”蘇格蘭還記得自己的職責,他對上涼月哀怨的視線,摸了摸鼻子,聲音笑了下去。
諸星大站起身:“知道,我會看着他的,多謝你的照顧。”
他禮貌又疏離,身邊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氣場連涼月一起包裹進去,在三人之間劃分出明顯的界限。
“沒事,待會換藥再叫我。”
蘇格蘭識趣地溜了。
涼月粘了一會諸星大,完成今日份的貼貼額度後,開始嫌他熱。
屋裡的空調開得并不低,他一個人蓋着被子的話剛剛好,一個血氣方剛的黑麥,就顯得有點多餘了。
被用過就丢的諸星大坐在床邊,一邊切蛋撻一邊蛐蛐涼月:“小沒良心的,摸夠了就扔一邊去了。”
涼月嘴裡哼哼,毫不客氣地張嘴接受投喂,他嚼嚼嚼:“夏天嘛沒辦法,冬天就好了。”
依照他的畏寒程度,冬天的時候會自動長在戀人身上的,保證甩都甩不掉。
“那我可要開始期待冬天的到來了。”諸星大勾起唇,“不知道那時候你會怎麼粘我呢?貓貓蟲,還是狗狗蟲?”
“我就不能是人嘛?”涼月吐槽完,繼續嚼嚼嚼。
熱衷被狗塑還自覺狗塑自己的家夥說這種話完全沒有可信度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催化了涼月的潛意識認知,第二天諸星大醒來的時候,收獲了一隻……很新奇的涼月。
“喵嗷~”這是早上五點就把他從床上推醒的涼月。
他咪咪嗚嗚地說自己好餓,諸星大跑下去給他買早餐,他剛開始還以為涼月隻是噩夢了,直到回來就發現涼月躲到了床底。
“黑黑的,好安心,阿卡伊,我們一起在裡面睡覺吧。”他很誠摯地發出邀請。
諸星大把人騙出來後,立馬堵死了床底。
他似乎對自己的物種認知出現了錯亂,盡管雪莉一再強調這是後遺症的正常範圍,諸星大還是将信将疑。
失去床底這一“大床”的涼月委屈得不行,他挂在諸星大身上,十秒咬他一口,一口咬十秒鐘,諸星大一條手臂上都是小狗打點計時器的工作痕迹。
說不上多疼,但……再咬下去就很難和平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