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柱合會議上回到青竹居,風柱矢吹真羽人像是放假了一樣,沒有再去出任務。他的鎹鴉二輪丸每天會在院子裡的池塘清洗羽毛,然後站在不破的腦袋上甩幹水迹。
矢吹真羽人能好好休息,不破當然很高興。有花海夏叮囑他監看矢吹真羽人吃藥,對方說隻是補劑,但不知為何他心中卻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不安。
“矢吹先生,您該吃藥了。”他端着藥敲了敲矢吹真羽人的房門。偌大的青竹居隻有不破和矢吹真羽人兩個人住,有許多房間空置着。屋内不常點燈,周圍又有遮天蔽日的竹林,因此廊内總是昏暗一片。
“矢吹先生?”屋内沒有回應,不破側耳稍稍貼近房門,裡面靜悄悄的。
“失禮了!”他拉開了障子門。矢吹真羽人背對着門躺在被褥裡,看樣子還在熟睡。
真少見呐,矢吹先生以前總是起得更早的那一個。不破默默退了出去,為矢吹真羽人關上了門。待會兒再來叫他吃藥吧,不破拿起日輪刀走進後山的竹林。
每日揮刀兩千下已經成為了不破習慣性的熱身環節,二輪丸飛來站在竹枝上,靜靜地看着他。
僅僅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訓練,突然到來的任務打斷了他的計劃。
“千裡!千裡!向西去!有任務!”無量從山下飛來,落在少年逐漸堅實的臂膀上。
“我知道了。”不破收刀,去同矢吹真羽人告别。
槿說的對,人的本性總是複雜多變的。初見時強大又帥氣的矢吹真羽人先生,回到家也是會因為懶散而不想自己做飯、将章魚丸子當作主餐連吃兩天的家裡蹲。也許是因為在訓練上毫不松懈,轉換到家務方面就開始散漫了起來。
當不破任勞任怨給矢吹真羽人更換被褥的時候,他從對方的床上找到了兩坨紅毛線團、兩根織針、半條沒織完的圍巾,還有幾張随手亂塗的劍技招式圖。雖然細看那幾張圖正是不破的招式草圖,但自從不破發現矢吹真羽人被褥下藏着的危險物品之後,風柱繼子似乎出現了一種新的打開方式。
“......藥要記得吃,不想做飯的話就讓二輪丸去找藤田先生,不許光吃章魚丸子!天氣熱了記得換去西側的房間,被褥都在櫃子裡,毛線團和織針不要随處亂扔......”
“好好好,我知道了!快去執行任務!”矢吹真羽人向不破扔枕頭,把唠唠叨叨的繼子趕出了房間。
不破皺着眉頭:“誰叫矢吹先生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很讓人擔心的啊!究竟是怎麼一個人好好地活下來的啊.....”
矢吹真羽人大叫道:“快給我滾啊臭小鬼!!”
收他做了繼子之後,宅邸裡的家務事就全都被不破包了下來,每日采買由藤田先生代勞,一日三餐則由不破親自下廚。走廊裡總是被收拾得一塵不染,過于整潔的地面讓矢吹真羽人有一種無處下腳的窘迫感。這孩子之前雖說在自己面前一直恭恭敬敬,但最近有一種快要放飛自我的感覺,說話也開始沒大沒小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好東西,在腰間放好日輪刀,不破對着自己房間内擺放的斷刃雙手合十拜了拜。
槿、綠,我出發了。
斷刃靜靜地躺在擺架上,光潔的刃面反射出少年堅毅的面容。
“矢吹先生,我走了!”不破站在院門向屋内喊道。他沒準備得到回應,卻在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一路走好,早點回來。”
啊,是來自被唠叨的繼子搞到不耐煩的矢吹先生“不情不願”的道别。
不破回頭,笑道:“好的!”
這次任務的地點在豐多摩郡的中野町,之前所有前往此地的隊員都失去了聯系,所以這次的任務找到了已經升為己級隊員的風柱繼子不破千裡。
在距離任務地點還有一定路程的山村裡,不破向當地人打聽起了消息。
“你要去那個地方嗎?大概還要走一周左右。聽說那附近的村子有熊出沒,有幾戶從村子逃走的人家剛從這裡經過......”
“這樣啊,多謝。”不破決定在夜晚繼續趕路,所以他告别了想要留他在自己家裡住一晚的村民,繼續走在田間的小路上。
“嘎——”正是春耕的季節,哪怕已經是黃昏時間,田間依舊有不少農民在彎腰勞作。
“嘎——嘎——”
“嗯?怎麼了無量?”不破擡頭看去,鎹鴉在天空中盤旋。
耳邊響起了一聲委屈的“嘎”。
等等,無量站在自己的肩膀上,那天上的那個......難道隻是普通的烏鴉嗎?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錯了,那隻烏鴉的睫毛異常的長啊!
“啊啦,千裡君——!”遙遠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他回頭看去,是柏山結月花在向他揮手,不破站在原地等待少女趕上來。
“很久不見了,結月花!”他招呼道。
“是呢,還沒有恭喜你成為風柱繼子,怎麼樣,那位魔鬼風柱矢吹真羽人大人好相處嗎?”
“也恭喜你。矢吹先生人很好!”
柏山結月花捂着嘴笑了,然後點了點下巴:“千裡君難道也要去西邊執行任務嗎?在中野町?”
不破點頭。
“诶!那還真是巧,千裡君現在我們是搭檔了哦!而且呢,”柏山結月花拍了拍手,跑到前面轉過身,她身後的山尖籠罩在薄霧間,“這裡是狹霧山哦,晚上跟我去拜見一下鱗泷先生怎麼樣?”
鱗泷左近次嗎?不破記得那好像是柏山結月花的師父。
“不勝榮幸!”原本打算連夜加速趕路,是因為這附近都沒有紫藤花家紋之家可以落腳,現在有機會拜訪前水柱,不破當然不會拒絕。
狹霧山正如其名,越往山頂去霧氣越濃,空氣也愈加稀薄,是個修行鍛煉的好地方。
柏山結月花看上去心情很好,她的隊服下身是一件半短的裙褲,據說她曾滿臉黑氣地殺到了鬼殺隊裁縫所在的宅邸,進行一番友好交流之後,那件堪稱耍流氓似的隊服才被改成了現在的樣子。
“結月花很開心呢。”
“哼哼,因為我很久沒有回來了,不知道锖兔和義勇的修行怎麼樣了啊......”
“锖兔和義勇?也是鱗泷先生的弟子嗎?”
二人進入山林,遠遠地看見了兩個正在對練的身影,旁邊的茅屋煙囪升起袅袅青煙。
“再來!如果你是男子漢的話就來向我進攻!”有着鏽色毛躁頭發的孩子右頰挂着一片傷疤,正在大吼着向另一個黑發的孩子發起攻擊。另一個孩子隻是勉強招架,湖藍色的眸子想要看清同伴的動作,眉頭緊皺着,一個分神就被打掉了刀。
“锖兔......我......”那孩子被巨大的力道推倒在地,刀也掉在一旁。
“不許說喪氣話!還想說的話我們就絕交!”鏽發孩子吼道。
柏山結月花在遠處喊道:“锖兔,不要太欺負義勇!”
兩個孩子同時轉頭,看見柏山結月花之後明顯高興了起來:“結月花小姐!你回來了!師父......!”
鏽色頭發的孩子名為锖兔,另一個是富岡義勇,都是被鱗泷先生收養的孤兒,作為他的弟子們跟随他學習殺鬼的劍術。
“這位是?”锖兔看着不破問道。和自己同樣的白色羽織,但這個人無論從呼吸方式還是看似放松實則準備就緒的身體來看,都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我是不破千裡,你們好。”
“千裡君是我的同期哦,下一個任務我們正好同路,所以我邀請他來狹霧山看看。”柏山結月花和鱗泷左近次一起來到了院内。
“今晚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老人說道。
“是,給您添麻煩了。”不破看着兩個孩子忙前忙後地準備食材,在詢問是否需要幫忙的時候被锖兔按回了座位上。
晚飯居然是關東煮,不破吃得很開心。
飯後,柏山結月花表示有事情要和鱗泷師父商量,不破和锖兔、富岡義勇被趕到了院子裡。锖兔帶着兩人來到後山,這裡有一塊巨石,他和富岡義勇平常就在這裡進行對練。
不破雖然隻比兩人大了兩歲,但他并不擅長和比自己小的孩子打交道。不過,既然三人都是劍士,那麼談論劍術總不會冷場的。
“我要進行空揮訓練了,要一起來嗎?”不破問道。
“好的!我要一起來!義勇,你也來吧!”锖兔跑去取來了訓練用的木刀分給了富岡義勇,不破則取出了自己的日輪刀。
“那是......日輪刀嗎!黑色的嗎?”锖兔的話很多,相比之下富岡義勇就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