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祢豆子?快進來吧,一會兒大家就要出發了哦。”竈門炭治郎拍了拍箱子的頂端。這個箱子奇迹般地沒有在之前的襲擊中毀掉,堅硬的木材保護住了箱子裡竈門葵枝親手縫制的軟墊,是和祢豆子的和服同樣顔色的柔軟布料。
保持小孩子體型的竈門祢豆子白天喜歡躲在矮桌下,但現在卻趴在窗戶旁邊的牆角。她的嘴上還咬着竹枷,在竈門炭治郎催促時也隻是不斷揮舞着小手,口中發出咿咿嗯嗯意義不明的哼聲。
竈門炭治郎苦惱地笑道:“祢豆子......”
女孩的狀況正在飛速改變着,自從在花街和妓夫太郎它們戰鬥時長出了獨角,祢豆子恢複之後睡覺的時間開始縮短,作息也逐漸向竈門炭治郎靠攏。他們開始可以同時清醒、一起戰鬥,祢豆子也再沒有一睡就是好幾個月的情況出現了。
而且,祢豆子的神智好像正在長大。她開始對竈門炭治郎的話以外的東西做出反應,比如很喜歡和甘露寺蜜璃一起玩耍,偶爾會和時透無一郎一起折紙,或者跟時透有一郎一起玩手球(多數時間是時透有一郎坐在一旁看着她玩)。
珠世小姐說這樣的變化是好事,所以竈門炭治郎也很欣喜地期待着祢豆子能夠早日變回人類。
不過現在最緊要的還是讓祢豆子回到箱子裡來,竈門炭治郎又哄着說:“祢豆子,我們必須要走了哦,媽媽他們還在家裡等着我們呢。”
竈門祢豆子一直看着透光的窗戶,在聽到家人在等她之後,才慢慢地縮回了箱子裡。
“那我們出發啦!”竈門炭治郎敲了敲箱子,确保祢豆子坐穩之後,出門去找大部隊集合了。
祢豆子究竟想要做什麼呢?說起來,最近她似乎很少主動回到箱子裡來了,是箱子裡的空間太小了嗎?竈門炭治郎想象了一下他像老爺爺一樣彎着腰,背着有兩個自己那麼大的箱子的模樣。
“那肯定不行的吧......根本沒有辦法戰鬥了!”
他嘟嘟囔囔地走出了門,時透兄弟正在外面等他。
*
不破的手指被一隻小手握住了,他沒有将手指抽出來,小家夥就拉着他的手指往嘴裡放。
這下他不得不勾了一下指頭,免于被正在長牙的小家夥啃得全是口水。
“怎麼樣,千裡君,勝見很可愛吧?”
柏山結月花挽着袖子從道場裡走出來,從敞開的門縫中還能聽見前來修行的劍士們的哀嚎。時國京太郎的粗嗓門吼着“你們就這點本事,去九柱的宅邸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不是浪費時間嘛!快點起來繼續!!”,底下一片“已經不行了!”、“要死了!真的要死了!”。不破懷裡的孩子咬住了他的衣服,口水濕哒哒地洇開了一塊:“确實呢。”
柏山結月花哈哈大笑了起來。
勝見完全是柏山結月花的翻版,隻有發色遺傳了父親時國京太郎。明明是第一次見到不破,在被母親放進僵硬的懷抱中時自然而然地“咯咯”笑了出來,用手拽住了垂在眼前的發尾。
好小、好輕。比那個時候的千壽郎還要小。
“若松師傅身體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最近咳嗽有些厲害,但怎麼說都不肯戒掉煙卷,很苦惱的啊。”不破剛從小荒山回來,準确地說是被趕了回來。最近報告的惡鬼傷人情況少了很多,最新的九柱集訓正在籌備當中,他借着這個難得空閑的時間回小荒山看望了若松小十郎。
“我就說若松師傅肯定不會讓你久留的,”柏山結月花呵呵笑着,喝了一口時國京太郎給她準備的花茶,“你帶一些茶包走吧,這是用蝶屋的花做成的‘必勝茶’,一定要記得喝哦。”
胸口被勝見弄濕的地方涼飕飕的,不破點點頭:“我知道了。”
告别柏山結月花和時國京太郎後,不破去了蝶屋,碰到了正在讨論藥劑的胡蝶忍和珠世。他和胡蝶香奈惠站在走廊裡,沒有進去打擾她們。
“小忍現在也長大了啊,明明之前還是那麼小小一個,是個軟乎乎的孩子,轉眼就變得這麼強大了啊!”胡蝶香奈惠的聲音很溫柔,繼續說道:“不過偶爾還是會鬧一些小脾氣,在剛開始和珠世小姐合作的時候,她還偷偷生過氣呢,真可愛啊。”
不破點頭,表示理解。
“你是來看煉獄的吧?他恢複的很好,現在應該正在院子裡練劍吧?”
不破順着她的話在蝶屋的後院裡找到了煉獄杏壽郎。他戴上了眼罩遮住完全失明的左眼,手持木刀屏氣凝神。露在外面的右眼也閉着,似乎在訓練氣息感知的能力。
接下來的每一招都和原來的威勢一模一樣,甚至有隐隐超越的姿态。斑紋加速了傷口的愈合,原本預估要修養更長的時間,但煉獄杏壽郎的傷僅用了一周好得差不多了。
不破從旁邊拿起另一柄木刀,閃到煉獄杏壽郎的死角發起了進攻。
煉獄杏壽郎在揮刀帶起的風碰到手背時才意識到有人來了,但因為沒有任何敵意,所以他隻是擡刀格擋,并沒有睜開眼睛。
不破的進攻都來自煉獄杏壽郎頗為薄弱的左半側,他的動作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卻帶給煉獄杏壽郎無形的壓力。幾招過後,他們默契地停了手,煉獄杏壽郎睜開眼前就喊了出來:“千裡先生!”
“眼睛适應的怎麼樣?”
“嗯,視線死角方向的攻擊應付起來還是不太适應,空間感也需要重新調整,問題還是挺多的,哈哈哈!”
不破将木刀放在一旁:“瑠火夫人的身體還好嗎?”
“最近已經好很多了!有花小姐經常去家裡陪伴母親,精神也好了很多,”提到家人的時候,煉獄杏壽郎神情變得溫柔起來,“父親也是,前段日子開始會主動寄信過來,雖然也可能是因為母親的提議,但總算振作起來了,酒也很少喝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發展呢!”
不破跟着他一起擡頭,院落中那棵櫻花樹的花朵已經謝了,如今正泛着綠意。
“兄長?啊、千裡先生也在!”千壽郎和小紀交談着從走廊的拐角過來,恰好碰到了坐在緣側的兩個人。
“千裡先生!!好久不見了!!!”小紀撲了過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剛一見到人就抽抽噎噎地掉起了眼淚,哭聲将小薰和美樹也吸引了過來,最後就是三個女孩挂在他脖子上一起哭。
被眼淚淹沒的不破向煉獄杏壽郎求救,但金紅色的貓頭鷹睜着大眼睛端坐一旁正直地笑,隻有心地善良的千壽郎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這裡是怎麼了......哦!這不是千裡嘛!”
元太和亞衣端着托盤走過來,這裡的熱鬧情況又将路過的熊谷響子吸引了過來。
人、人怎麼越來越多了啊!?還有小紀,你的手勁怎麼這麼大,要窒息了——
不破艱難地從人堆裡逃了出來,不由得回憶起最初在蝶屋養病時因為用受傷的手臂提水壺而被小紀教訓的事情。
不知為何周圍的人越聚越多,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叽叽喳喳湊在一起說話,唯二的兩個柱自然也受到了特殊關照。緣側坐不下了,大家就開始在院子裡席地而坐。
連有花海夏都被熱鬧的氛圍引了過來。
“真少見呐,沒想到蝶屋還能有這麼熱鬧的一天。”
亞衣站在她身邊:“總比黃頭發的小子和那個野豬頭少年在的時候省心多了。”
有不少正在修養的病人從病房裡探出頭來,摩拳擦掌想要參加這場奇怪的聚會,但見到有花海夏大馬金刀地攔在門口,隻好失落地回到病床上。院子裡的人群也在她的指揮下迅速散去了。
“給,這是忍交給你的。”有花海夏将新一批的藥劑交到了不破的手上,同時還附帶了一張竈門祢豆子的血液檢查報告。
“這是......”不破看不懂上面那些專業的術語,隻能翻到最後去看結論。
他的目光略過那一行小字,然後詫愕又驚喜地擡頭看向有花海夏,對方向他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想法。
*
柏山婆婆的道場遇襲之後,竈門一家輾轉在不同的道場幫忙,直到曾經名為素流的道場被收拾完畢後,這間道場便交由竈門一家照看了。
“媽媽!是哥哥和姐姐回來了!”
正在晾衣服的花子第一個看到了門口的竈門炭治郎,她的喊聲很快就将其他的孩子們召喚了過來。
看着家人們快樂的笑容,竈門炭治郎也不由自主地揚起大大的笑臉:“我們回來了!”
隻不過他沒想到能在道場裡見到自己的小夥伴們。
“炭治郎!!祢豆子妹妹沒事吧?”我妻善逸恨不得用上呼吸法趕路,沖到箱子門前輕輕地敲了敲,在得到小小的回應之後蕩漾地笑着轉圈飄了起來。
嘴平伊之助吃相豪邁地大口享用着竈門葵枝為他準備的天婦羅,嘴巴裡鼓鼓囊囊全是食物:“嗚噜哇!唔噜嗚噜噜噜......”
竈門炭治郎無奈地教訓他:“伊之助!要把食物咽下去再說話啊!萬一嗆到了怎麼辦!”
不過嘴平伊之助一看就沒聽進去。
竈門葵枝在圍裙上擦着手,從廚房裡又端出一盤新做好的天婦羅放在了嘴平伊之助的面前,溫柔笑着看孩子們打鬧:“可以慢慢吃哦,伊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