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又一波,産屋敷耀哉......想要拖到柱們過來嗎?那些形成栓塞的顆粒與日輪刀同源,但是問題不大,将它們全部擠出體内......就好......
背後還拖着機關人偶,此刻遠方的铳槍進攻突然停了下來。鬼舞辻無慘專心解決體内煩人的顆粒與卡在肉裡的刀,正在提防鬼殺隊的下一步埋伏,一隻手忽然捅入了它的腹部,它隻來得及扯住襲擊者的手臂。
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它目眦欲裂:“......珠世!?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鬼舞辻無慘下意識地将珠世捅入身體裡的拳頭吸收了,這個女人曾親眼見過繼國緣一,身後的這個機關人偶是她的傑作嗎?嬌小的女性身後貼着眼睛模樣的符紙,是通過隐藏身形的血鬼術接近自己的嗎!?
“在這幾百年,你們一直在追殺知曉這個男人的人們吧?但是,他的呼吸和劍技還是傳承了下來,無慘!”
鬼舞辻無慘扼住珠世的頭,這個女人和那個名叫籠島綠的女人真是陰魂不散,不僅擺脫了它的控制,一個養出了斑紋劍士,一個現在還糾纏不休!
“你吸收了我的拳頭,對吧?”珠世褪去了憂郁和溫婉,取而代之的是能夠将噩夢根源戲弄在股掌之上的快意和譏諷:“你覺得我的拳頭裡有什麼呢?是能将鬼變回人類的藥哦!!怎麼樣!?起作用了嗎!?”
“......這不可能!!”
那個斑紋劍士在和猗窩座的對戰中也提到過将鬼變回人類的藥劑,但它那時沒有從鬼血細胞中感知到任何的異常,因而斷定那隻是人類為了動搖猗窩座而随口編造的謊言。難道說——!?
“是的!已經完成了!!現在已經不是你能掌控的時代了!!”
看着珠世志在必得的笑容,鬼舞辻無慘迅速分析着體内的血液,果不其然發現了摻雜在其中的異質。珠世絕不可能毫無準備,這個女人的心和産屋敷耀哉一樣,是全然的漆黑,是它小看了他們!
從它踏入這間宅邸和産屋敷耀哉對話開始,一切就開始不可挽回地向前推進着,這一波又一波的進攻好似一堵追在它身後的高牆,脅迫它走上鬼殺隊為它準備好的獨木橋。
人類的氣息已經聚集在了周圍,鬼舞辻無慘的指甲深深插入珠世的眼眶,提醒她究竟是誰吃掉了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又是誰在那之後自暴自棄吃了很多的人。
哪怕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但當她第一次從鬼化中清醒過來時的景象仍舊曆曆在目。
“如果我知道的話,根本不會選擇成為鬼......我說不想因病而死,是因為想要親眼看着孩子長大啊!!我會為我自暴自棄傷害的生命贖罪,所以我會和你一起下地獄!!”
“拜托你們了!!悲鳴嶼先生!!千裡!!”
某種厚重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傳來。悲鳴嶼行冥掄起流星錘,千錘百煉的□□宛如堅實的磐岩,來自鬼殺隊最強樸實無華的一擊砸碎了鬼舞辻無慘的頭顱。
流星錘所過之處血肉崩飛,鎖鍊收緊的聲音之下,一道陰影劃過戰場。
不過眨眼間,一顆嶄新的大腦就從脊柱上長了出來,然後是一隻猩紅的鬼眼。悲鳴嶼行冥沒有停下動作,鬼舞辻無慘果然如主公大人所料,隻能依靠陽光來殺死,而且這個再生速度從聲音上來判斷,要遠超其他的上弦惡鬼!
鬼舞辻無慘看到了自己原本扣着珠世的手臂被人切斷了。就在它失去視野的那一刹那嗎?這個速度倒是值得它高看兩眼。
不破的一刀砍斷了鬼舞辻無慘和珠世的手,摟着這位協助者迅速脫離了戰場的中心。愈史郎就等在一旁。将藥送入鬼舞辻無慘體内的任務隻能由珠世來完成,盡管她抱着與鬼舞辻無慘同歸于盡的想法,也提出過不需要再來救她,但不破仍舊在千鈞一發之刻救下了她。
珠世夫人,您不想親眼見證結局嗎?
身披白色羽織的青年留下這樣一句話,轉身再度奔赴戰場。
鬼舞辻無慘架起雙臂,手臂上的皮膚鼓起,然後從血管中逼出了無數黑紅色的血荊棘:“血鬼術·黑血枳棘!!”
悲鳴嶼行冥目不能視,但能夠憑借武器上鎖鍊發出的聲音來判斷攻擊的方向,他以自身為中心不斷揮舞流星錘與闊斧,岩之呼吸·三之型·岩軀之膚将鬼舞辻無慘發動的血鬼術盡數攔下。
不破蜷身,影之呼吸·六之型·烈影向四周不斷揮砍出刀光,黑紅色的荊棘同樣無法近身。
被鎹鴉呼喚而來的鬼殺隊衆人終于抵達了戰場。
粂野匡近跟着不死川實彌躍上房頂,就聽見他大吼着:“你這混蛋!!對主公大人做了什麼啊!!?”
伊黑小芭内、甘露寺蜜璃、宇髄天元、煉獄杏壽郎、胡蝶香奈惠、胡蝶忍、富岡義勇、锖兔和竈門炭治郎在此集結。
鬼殺隊的最強戰力們都已趕到!主公大人的安排如此精妙!悲鳴嶼行冥指向戰場中央赤裸着上身的人影大喊道:“是鬼舞辻無慘!!它就算被砍掉脖子也不會死!!”
無數鎹鴉盤旋在他們上空。
不破第一次得到喘息的空間,能夠認真看看這個創造出千年悲劇的根源。鬼舞辻無慘,這個男人的外表像是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的普通男性,但是雙眼猩紅,有着貓一樣、直立的豎瞳。
而它在那個透明世界裡的姿态更為可怖。
“有五個大腦和七個心髒在它體内不斷移動!!”不破立刻給出了提示,但是對于沒有開啟通透世界的其他獵鬼人來說,想要精準擊中它的這些弱點簡直難如登天。但現在沒有時間猶豫,隻要在它身上造成大面積的傷口,總能碰到那些弱點!
“影之呼吸·五之型——”
能看到那些遊走的心髒和大腦的隻有他一人,所以他必須盡可能地擊中更多的緻命點!!
竈門炭治郎帶着憤恨吼出鬼之王的名字,所有人都選擇了起手最快的突刺技。
無暇考慮其他,眼前所需斬殺的對象隻有一個!!
“——風雨晦暝!!”
隐匿的、毫無征兆的大範圍斬擊自鬼舞辻無慘的腳下出現,神出鬼沒的身影帶起狂躁的影流,銳利的尖嘯摩擦着鬼之王的鼓膜。
然而,位于攻擊中心的鬼舞辻無慘卻在此時露出了笑容。産屋敷布下了這樣的天羅地網等着它上門,它當然要回給獵鬼人們一份大禮才行啊!
铮——
琴弦被撥動的聲音如此清晰,衆鬼的巢穴、無天無地的無限城向所有人敞開了它的大門。
腳下空了!
突如其來的失重打亂了所有人的攻擊節奏,但他們并沒有如鬼舞辻無慘所願掉進無限城。無數早已在空中準備許久的鎹鴉以自身為踏闆,給衆人赢得了一息調整的時間。
見一計未成,鬼舞辻無慘身影一矮,直接讓鳴女将它自己送入無限城中,讓衆人的攻擊全部落空。
原本期望通過鳴女的突然襲擊攪亂他們的安排,将集合在這裡的所有獵鬼人全部拉入無限城,分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逐一消滅,但現在......鬼舞辻無慘擡頭,它進入無限城的那個拉門将夜幕框在方寸之間,人類前赴後繼從“天窗”中躍下。
墜落、墜落再墜落。
追上去、追上去追上去!!!
風壓刺痛不破的眼球,但他不敢錯開半分,連眨眼的時間都覺得奢侈。可他在這無限城中就如同被裝進袋子裡的遊魚,鳴女不斷用錯列的長廊滞緩他的腳步。哪怕如此束住他的手腳,青年仍然以匪夷所思的方式繞開了突然生成的回廊,漆黑之刃劈開一扇扇阻攔在他面前的拉門,死死咬住了獵物的影子,不肯輕易松口。
鬼之王所在的平台漸行漸遠,它嚣張地嘲笑着自不量力的獵鬼人:“你們以為這樣就把我逼入絕境了嗎!?接下來你們要去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地獄啊!!礙眼的獵鬼人們,今晚我就要把你們統統殺光!!”
咚。
不破眼前的通路被一面完全無法躲避的木地闆完全擋住,這個厚度他沒辦法穿過去。為了不一頭撞死在上面,不破隻得半路刹車,重重落在了木地闆上。
他擡頭看去,原本應跟在自己身後的同伴們在追擊鬼舞辻無慘的時候全都被鳴女傳送到了其他地方,隻有芝麻大小的鎹鴉們在無限城詭谲的空間内穿行。
竈門炭治郎還在,在他即将落地時,鳴女突然在這塊實體地闆上開了門,讓他繼續下墜。不破沒能抓住他,隻能看着赫發少年的身影如同被這塊地面吞噬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墜停止後,耳邊呼嘯的風消停了,那些躲在陰影裡鬼鬼祟祟的家夥們就顯出了身形。
黑刀點地,不破解下刀鞘。
“快點結束,惡鬼們,我沒時間耗在這裡。”
*
竈門炭治郎仍在下墜。
他看見鬼舞辻無慘的身體正被一個巨大的肉繭包裹起來,下意識地想要丢刀下去刺穿它的喉嚨,但理智早在這個想法出現的第一秒就否決了它。
“要下地獄的是你才對!!鬼舞辻無慘!!”
赫發、戴着花劄耳飾、身攜傳承百年的日之呼吸的少年獵鬼人拼盡全力呐喊着。
“如果你做得到的話,盡管來試試啊!竈門炭治郎!!”
重疊的面龐被鳴女隔絕在了重重門扉之後,鬼舞辻無慘徹底進入繭中分解珠世的藥,盡管知道鬼之王不會聽見,少年的怒吼仍向衆鬼宣告決戰爆發:“休想逃走!!我們一定會打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