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農婦将兩道菜炒了幾回,終于做得味道相差無幾。
她們這廂擦着汗,姚姜已取出個小漏壺,“漏壺漏完之前得做完一道菜。”
那漏壺小得與酒盅相似,漏口卻不小,蔡田媳婦目瞪口呆,周娘子盯着看了片刻:“我先來。”
這兩道菜今日已炒了數回,周娘子也做得甚是純熟。
但漏壺剛加滿便已滴漏,轉眼已空了三分。周娘子傻了,而後便是一通手忙腳亂,油鹽醬醋灑得四處皆是,菜都被鍋鏟揮出了鍋外。
漏壺漏完,周娘子不幹了:“姚娘子,這麼點時刻菜都沒翻兩下,怎能做得好?”
姚姜:“要做生意便得在這樣快手快腳。你來滴漏我來做。”
周娘子加滿漏壺,姚姜便飛快地開動了,起鍋裝盤正好漏壺漏盡。
衆人都看傻了,莫五媳婦片刻後回過神來:“這便熟了?”
姚姜微笑:“炒好的菜蔬在離鍋後會自熟,因此七分熟便好。炒到十分熟,送到食客桌上便過火了。嬸嬸們先嘗菜,而後再試。”
姚姜這些時日在空間中煉這一手煉得手臂酸軟,這時一擊得勝。
轉眼半月,這日胡村正讓人來請姚姜到家中說話。
姚姜:“胡伯伯,門面修繕如何了?”
按姚姜想來,幾日前便當修繕完畢了,可胡掌櫃卻遲遲沒有消息。
胡村正:“門面修繕還得有兩三日。本來想的是稍事修繕,但請了泥瓦匠來看過才知打牆也是動土,索性全都修整一回,日子就久了些。這回将二樓與後院都修繕出來了。”
末了,他拿出黃曆:“我們請人算過了,四月二十八是開張的黃道吉日。咱們于那日新張,不知可來得及麼?”
四月二十七,姚姜調制了燒豬肉香料,一早便請殺豬匠殺豬,将豬後腿全都留了熏制火腿,又讓鄉鄰分切腌制豬肉。
二十八日寅時三刻,姚姜已帶着人清點各色菜蔬肉類并搬上驢車,帶着鄉鄰往青川城門外來。
青川城外的店鋪還關着門,但胡家的門面已煥然一新,胡掌櫃指使夥計忙裡忙外。
姚姜來到,即刻便進入竈間,帶着衆人祭為竈神。
吉時,胡掌櫃讓夥計們來将竈間衆人都喚到門來,讓人揭開蒙在匾額上的紅布,黑漆招牌上四個金漆大字:雲味食肆。
胡掌櫃讓夥計點燃鞭炮,而後接賀聯、打賞乞兒,店門前熱鬧非凡。
一連串的儀式終于結束,店門打開,夥計已在門前派送吉餅。
不過片刻,已有人拿着吉餅前來詢問何處可沽買。
夥計笑着迎上去:“這位客官,吉餅為我們家獨有,沒處買。但過些日子或許會有糕餅點心鋪子學着做了沽售。小店今日新張,您可要看看我家的菜式,我家的菜式可是青川城獨一家……”
雲味食肆的菜式是姚姜按農莊所産的菜蔬來定,不僅用料是此間從前未有過的,連味道也大異,名字都未聽過。
贈送的吉餅酥皮薄如紙,内餡滿是玫瑰香,入口清甜美味,食後花香在鼻腔萦繞許久,引得食客紛紛前來打探。
因此未到飯時,店内外都坐滿了食客,還有食客伸長脖子在一旁等候。
夥計忙碌,後廚同樣忙得不可開交,幸而後廚前來幫手的莊婦都已将食肆沽售的菜飯做熟了,忙碌卻自有其秩序,沒有亂成一團。
最受食客追捧的果真是蘭香小刀鴨。
烤好的鴨斬件上來色澤紅褐,鴨皮酥香肥美,鴨肉嫩而多汁,佐以蘭香撲鼻的蘸醬與椒鹽,一上桌就将食客震住了。
午時未過,夥計已奔來問:“娘姚子,掌櫃說今日晚間的小刀鴨已被食客訂下了,但還有不少食客問起,可能加上些許?”
姚姜在心中算計了片刻:“這菜花費時刻每日隻能出這些,隻能賣明日的份了。”
申時,午市的食客才全陸續都散去。
姚姜一俟竈間騰出空來,便帶着周娘子做玫瑰餅。
周娘子是農婦中糕餅做得最好的,能将糕餅都做得香甜可口。
這時她手腳利落,不多時已将數枚餅胚送入爐竈内。
一連七日都生意紅火,每日都是直到戌時,食客方才散去。
坐在胡村正派來的驢車上,前來幫手的農婦都疲累不堪,但都一路歡聲笑語。
周娘子:“食客多,咱們分得的銀錢也會多!再辛苦我也願意!”
莫五媳婦:“今日的生意可真是紅火,連菜蔬都賣得一幹二淨。幸而姜姜先讓咱們用過飯食,沒真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