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的新人和将軍所說的新人還是有很大差别的。”趙應安噗嗤一笑,“你好,我叫趙應安,應該安好的應安。”
裴靜文眨巴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伸至面前的手。
下一刻,她忙不疊握上去,興奮道:“你好你好,我叫裴靜文,裴行儉的裴,靜心的靜,文化的文。”
互相交換信息,裴靜文得知趙應安來到魏朝的時間是天啟九年,比她早四年,現在是征犁大将軍林爾玉家龍鳳胎兒女的老師。
“我真羨慕你,才來這兒幾個月。”趙應安由衷發出一聲感歎,帶着裴靜文穿過七彎八拐回廊,來到後院一處名為“杏花雨”的院落。
齊胸高的竹制院門位于東南角,推開院門踏入其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竹制六角涼亭,四面垂滿月白紗簾。
涼亭後栽了兩棵杏樹,杏樹左側是一間對着院門的一進深三開間廂房,坐西朝東。
行至涼亭前,沿着鵝卵石小徑左轉走到底,便是杏花雨坐北朝南的正屋。正屋也是一進深三開間,比廂房多了兩個左右相連的耳房。
趙應安推開房門,做出邀請手勢:“今早接到将軍書信,時間太趕,周嫂子命人打掃出杏花雨,細微末節要你自己收尾。”
“麻煩周嫂了。”裴靜文道謝,“剩下的我自己打掃就行。”
“看看還缺什麼?”趙應安環視窗明幾淨的房間,“要是有缺就同我說,我去告訴周嫂。”
“不用了不用了。”生怕麻煩人,裴靜文趕忙道,“前一個半月都睡在柴房,現在能睡這麼好的房間,已經很滿足了。”
趙應安點點頭:“你先休息,等會兒吃飯我叫你。”
趙應安走後,裴靜文仔細觀察未來要住的小院。
廂房除了簡單硬裝,沒有多餘修飾,大概是讓她自己發揮。其實也不用發揮,用來當工作間就好。
右耳房位于正屋和廂房之間,開了個小門與正屋寝室相連,裡面擺了個紅木恭桶及一大筐草木灰,還有一個可以容納她整個人坐進去的浴桶。
寝室裡放置一張大概一米五寬的床,層層帷幔挂至床兩邊的銅鈎後,梳妝台、全身銅鏡、木衣櫃一應俱全。
一堵雕花木牆隔開寝室和中堂,留了兩扇進出的門。
魏朝多為跪坐,中堂正對門的位置有一塊凸起的木榻,上面擺放着一張矮幾,三架憑幾,每架憑幾前又放置着席子和軟墊。
正屋左側擺了一張長矮幾,桌面上筆墨紙硯齊全。
左耳房與正屋沒有小門相連,裴靜文出了正屋往左耳房走,裡面砌了一個竈台,兩口大鐵鍋,其中一面牆堆滿柴火。
返回正屋,裴靜文倒向柔軟床鋪,頭一次覺得生活又充滿了希望。腦海中開始幻想着長安城中的美好生活,不知不覺睡過去。
醒來時,暖黃斜陽沿着窗棂照進來。
裴靜文怔怔地看着橙黃陽光,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仿佛還在夢中。
她重重地捏了捏因長期營養攝入不足而沒多少肉的臉頰,輕嘶一聲:“沒做夢!”
敲門聲響起,趙應安來叫她吃飯。
裴靜文快速穿上布鞋,抹了把臉拉開房門,跟着她穿過花園和七彎八拐走廊,來到她居住的小院——思歸。
穿過種滿鮮花的庭院走到西廂門前,飯菜香味飄進鼻子,裴靜文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
“三位!”趙應安領着她走進西廂房,“裴同志來了。”
房間裡坐着兩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并坐一桌,另一人獨坐。三人目光齊刷刷落在裴靜文身上,具是一派笑顔。
經趙應安介紹,裴靜文簡單認識三人。
宋宗霖便是獨坐那人,天啟三年至此,現居将軍宅前院,和賀赢一樣是金吾衛。
葉十方和徐瑤在共和國時就是情侶,天啟元年一起穿過來,在大魏如影随形,從未分開。
天啟四年,他們結為夫妻,通過多年打拼,在西市開了家頗具異域風情的酒肆。
“居然能一起穿越?”裴靜文羨慕得不行。
趙應安抿嘴笑,宋宗霖促狹地沖葉十方擠眉弄眼。
葉十方讨饒:“過,這個話題過。”
“過什麼過?”徐瑤沒好氣地掐了下他的胳膊,“都怪他纏着我,白光先是照他,後來才通過他蔓延到我身上。”
裴靜文感慨道:“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可不是?”徐瑤端着酒盞坐到裴靜文身邊,白了眼對面的葉十方,“都怪你,今天自己睡客房!”
“别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