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非劍修的修士在修為較低時幾乎不會将注意力放于禦物飛行上。
參加考核的弟子皆為築基期。其中劍修最多,占其中一半。另一半則是主修其餘職業的修士。
“這不是為難我們嗎。”身為丹修的姜也皺眉看着對面的山頭。此時已經有急性子的劍修禦劍騰空而起,往對面山頭疾馳而去。
“怎麼辦?”同小隊的隊友眉頭緊鎖,他們小隊全都是丹修,這對于他們而言是極大的劣勢。
“同學…呃不…道友,需要幫助嗎?”姜也一轉頭,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沒看見人。
“你要不低下頭來看看呢。”伏令年無奈地看着注視着她頭頂空氣的人,再次出聲提醒。
同時,她心裡期盼着自己快些長大,頂着這具12歲的身體隻有仰視他人的份,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還有,丹修怎麼一個個都長得這麼高?
“啊…不好意思。”姜也撓了撓耳朵,低頭看着伏令年,有些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麼?”
伏令年再次露出商業性的微笑:“道友,我可以載你去對面。”她指了指山頭:“僅需五塊靈石,買不到吃虧買不到上當噢。”
姜也正疑惑地打量着面前這個身高不及他胸口,外表天真爛漫的少女時,就見不遠處的隊友也被不知從哪兒蹿出來的小矮子纏住了。
“考慮一下嘛,隻要五塊靈石,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溫季才賣力地推銷着自己的禦劍技術。
更遠一些的地方,從承言一臉認真地看着對面的醫修:“五塊靈石。”
對面的醫修年紀也不大,還以為自己遭了打劫,吓得臉都白了。
目睹這一切的姜也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轉而見伏令年一臉真誠地繼續推銷自己:“我禦劍技術超級好的。”
“六塊靈石,載我過去如何。”就在姜也猶豫不決,搞不清楚面前少女是否心懷不軌時,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伏令年眼前一亮,朝出聲之人望去。
普通身材的墨發青年,腰間青色與玄色紋路交叉呈現,正是伏令年在密林入口瞧見的那人——身着内門弟子服飾,卻參加内門考核的人。
他居然真的進來了。
就在伏令年想要一口應下時,姜也終于出聲道:“七塊…七塊下品靈石,你先載我過去…還有我的…”隊友。
他微微側頭,就見自家隊友已經踏上了溫季才的飛劍。
姜也默默将後半句咽了回去。
青年沒有急着競價,而是默默看着伏令年。
伏令年笑得眼睛都快眯起來了:“别着急,你們兩人我都載。先載完這位……”她看向姜也。
“姜也。”
“噢…姜道友,我再回來接這位…”她目光轉向青年。
“高墨賢。”青年點了點頭。
“嗯…高道友。”伏令年信誓旦旦地保證:“隻要不出什麼意外,我馬上回來載你。”
說完這句話,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開始懊悔自己簡直被金錢蒙蔽了雙眼,怎麼在這時候立flag。
伏令年和兩位“金主”拟定了“合同”,用高墨賢提供的空白符紙寫字畫押。一切準備就緒,她卻未急着出發。
天色漸暗,伏令年看着自己的五指逐漸隐沒于黑夜中。四周靜悄悄的,她從懷中取出身份銘牌,閉眼感應了片刻。
待到天色漸亮,四周霧氣湧動,依舊無法視物。
不知過了多久,霧氣逐漸消散。幾人的身影浮現出來。
伏令年與不遠處的從承言對視一眼,他手中同樣握着身份銘牌。
“我先走。”伏令年說了一聲,招呼早已急不可耐的姜也:“姜道友,我們走吧。”
姜也看着伏令年腰間的佩劍出鞘,懸浮于空中。她腳尖發力躍至半空,輕巧落于劍刃之上。
站在飛劍上,姜也内心緊張,生怕自己腳滑摔下去。又無處借力,手腳不知該怎麼放。
“扶着我肩膀就可。”伏令年頭也沒回,卻好似看到了他的無措:“實在害怕,你可以另外購入意外險。”
她開了個隻有她自己明白的玩笑。
“什麼?”姜也還沒弄明白的當兒,飛劍已然升起,朝正前方的山頭飛去。
天空是湛藍色的,周圍的一切皆暴露于豔陽之下,一覽無餘。
風呼呼刮過身側,衣袍獵獵作響。飛劍仿佛劈開了空氣,穿行于空中。
伏令年一邊控制着往前飛行,一邊感應着溫季才所處的方向。
她抽空往腳下望去,斷崖之外空蕩蕩的,除了遠處那隐約可見的山頭,便是不知深淺的巨大裂縫。裂縫仿佛一張大口,正等待着無知的獵物主動靠近。
被這樣的場景恍得有些心神震蕩,伏令年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懼,不再去看腳下的事物。
姜也第一次在如此情況下被人帶着禦劍飛行,更是異常緊張。腦中一會擔憂着會不會掉下去,一會兒又憂心在上一個白晝離開的隊友以及後面的考核。不安的情緒被無限放大。
伏令年不曉得姜也的腦内風暴,操控着飛劍往前飛行——眼下有更加值得憂慮的事情。
她很确信自己飛行的角度并未出錯。
然而,那山頭卻好似在與她進行相對運動,無論她速度是快是慢,與山頭的距離都在以一個穩定且緩慢速度縮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