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珍珠轉過身去,見問話的是個瓷娃娃一般的漂亮男人,穿着白色襯衫,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
但對方的眼神卻帶着打量的意味,有點子怪。
“我這不是香水。” 蕭珍珠誠實回道:“這是我身上的體香。”
“切,誰信啊。”那瓷娃娃的态度突然變得高傲起來:“噴香水就噴香水了,我隻是覺得你這香水還不錯,也想買來試試。結果竟然說是你自己的體香,真是死裝死裝的。”
蕭珍珠那個暴脾氣啊,瞬間就上來了:“我說你,也太會由己及人了吧,你自己愛裝,不代表其他人也愛裝。老子說是體香就是體香,你愛信不信,懶得理你。”
正好前面的隊伍往前挪了挪,蕭珍珠就跟上去了。
瓷娃娃卻拉住了蕭珍珠的袖子:“你走什麼啊,你這人有沒有素質!”
蕭珍珠掙了幾下:“你個蠢貨,趕緊放開,我還要排隊呢,待會兒有人該插隊了。”
這個時候,當真有個大爺走過來,跟個武林高手一樣,都沒看清他的動作,突地就閃到蕭珍珠前面去了。
“哎,我說你家夥,佛山無影腳都出來了。”蕭珍珠硬生生拖着那瓷娃娃往前走了兩步,他抓住了那大爺的手:“你後面排隊去,插什麼隊呢!”
那大爺梗着脖子:“我可沒插隊,是我看你不排了,就排過來了,你看看,這麼大塊空呢。”
蕭珍珠:“你瞎說八道什麼呢,我前面也就兩個人的身位,我隻是一時跟得慢了點,你就插(進)隊伍裡來了,趕緊去後面排隊,後面那麼多人呢!”
那大爺又狡辯了幾句,結果後面的人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開始指責大爺,說大爺不該插隊,說他沒素質。
見沒理說不過,這六十多歲的大爺老人拐一丢,往地上一躺,哎呦呦地叫起來。
一邊哀嚎,一邊打滾:“我心髒病發了,我被氣得心髒病發了,報警,快報警!讓警察替我主持公道。嗚嗚~都欺負我一個老年人,都欺負我一個老年人啊……”
蕭珍珠:“……”
無語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也有被碰瓷的一天。
“你快起來。” 蕭珍珠并不打算服軟:“你個糟老頭子别在這跟我裝,你别以為在這碰瓷,我就會怕你。我跟你說,你再躺下去,我待會兒也躺着,而且待會兒我分分鐘進醫院,咱們左一個右一個,一起在床上躺着,看誰躺得過誰。”
身後傳來了一陣笑聲,接着,一個清澈的聲音響起:“這位大爺,真報警,你可讨不到什麼好。”
蕭珍珠打眼看去,隻見一個西裝墨鏡男正舉着手機:“這件事的全程,我都已經錄了下來,你插隊還碰瓷,我要請律師告你。”
那大爺拿手指着墨鏡男:“有本事你就告,還請律師呢,有請律師的錢,不如給我。”
墨鏡男微微一笑,指着後面:“瞧見那輛車沒有,我的。”
他按了按手裡的鑰匙,車就響了起來。
那大爺瞪着眼睛往路邊看去,見是一輛豪車,登時就慫了。
他鬧個普通人好鬧,普通人都是要工作吃飯的,跟他一個沒事幹的老人耗不起,最後必然是要賠他錢的。
但對方是有錢人,有錢人可不怕耗,人家的律師專門就是搞這些的。
再說了,他是有兒子的人,這惹着有錢人了,萬一對方把他兒子的工作搞丢就不好了。
大爺摸着心口:“不疼了不疼了,沒事了,小夥子,來扶我起來。”
蕭珍珠嘴角抽抽,這誰敢扶,反正他不敢。
再說了,對方自己故意往地上倒,有力氣往地上摔自己,難道就沒力氣起來嗎?
周圍自然也是沒有一個人敢扶的,大家議論紛紛,不少人正拿着手機錄像,都在看熱鬧。
那大爺自己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拄着拐杖,顫顫巍巍地走了。
蕭珍珠心裡呵呵一聲:還挺會裝,這個時候顫顫巍巍起來了,剛才插隊的時候,那叫一個健步如飛啊。
跟他吵架的時候,更是中氣十足,聲如洪鐘,結果見勢不妙,腿也瘸了,嗓子也啞了,高,實在是高,啊呸!
“謝謝你啊。”蕭珍珠跟那墨鏡男道謝:“要不是你,我就被這老不修訛了。”
墨鏡男嘴角揚起:“怎麼會呢,公道自在人心,社會還是有公義在的,就算進了法院,你也不會有事。我叫聞人肅,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加個宏觀信吧,待會兒我把視頻發給你,免得後續那人又跳出來找事。”
“好呀,謝謝你了,我叫蕭珍珠。”
這倆人其樂融融的,那瓷娃娃當即就不樂意了:“肅哥哥,你怎麼偏幫着一個外人呀,這人沒素質,正跟我吵架呢。你讨厭,讨厭……”
說着,那瓷娃娃伸出小粉拳,捶了他的[肅哥哥]胸口幾下。
蕭珍珠:啊?
他身上不由得起了點雞皮疙瘩。
聞人肅抓住了瓷娃娃纖細的手腕,語氣聽不出喜怒:“大庭廣衆的,别鬧。”
那瓷娃娃全然覺察不到危險,還在進行他的撒嬌行為:“哼~你現在趕緊幫我罵他,不然我不理你了。”
“那你就别理我。” 聞人肅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他把車鑰匙塞進瓷娃娃手裡,低聲道:“這車給你了,你走吧。”
那瓷娃娃全然沒想到聞人肅會突然翻臉,他茫然地看看手裡的鑰匙,又茫然地看着冷着臉的男人。
“肅哥哥,你要跟我分手?”
聞人肅靠近那瓷娃娃的耳邊,語氣帶了點嘲笑:“别說什麼分手不分手的,我們可沒在一起過,隻是各取所需罷了。我現在膩了,你拿着車子走吧。”
那瓷娃娃睫毛一顫,當即就流下淚來:“你怎麼這麼狠心,我還以為你真的喜歡我……”
“快滾,别惹我生氣。”聞人肅無情道。
聽到這冰冷的帶着命令的話,瓷娃娃身子一顫,當即擦擦眼淚,開着車子走了。
等瓷娃娃走了,聞人肅将墨鏡摘下,露出一張俊秀好看的臉,對着蕭珍珠笑意盎然:“不好意思,那小子太不聽話了,冒犯你了。”
蕭珍珠一言難盡地看着這男人,自從見到郁錦生以後,他也算是見識到物種多樣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