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梓倩停下腳步，嗓口泛起一陣苦澀。

郁欣陽背對着她，拉開邁巴赫的車門坐到副駕。

豪車在校門口啟動，校園外是無數羨慕的視線。

所有的話卡在喉嚨，車子走了。

許梓倩把信封藏進上衣口袋，耷拉着腦袋，一個人走回一所老舊的小區。

在樓下坐了好長時間，站起身，走到二樓。

掏出鑰匙，手在空中頓住，許梓倩又轉身下樓。

不想回家。

去了常去的那家小炒，吃了份6塊的炒飯，她像是幽靈一樣徘徊，兜兜轉轉，又回了學校。

遠遠打量了一眼教學樓，她忽然意識到，明天就不用來學校了。

後天也是，以後都是，她畢業了，有時候許梓倩真的希望世界上有機器貓。

隻要有它在，她就可以坐時光機回到三年前，從入學那天再陪伴郁欣陽三年。

可世界上沒有機器貓，她也回不到三年前。

許梓倩低下腦袋，她在此刻意識到了之前一直逃避的事實——以後再也見不到郁欣陽了。

這一瞬間，像是心中有什麼東西碎掉了，許梓倩像是機器人一樣走回了家。

“許梓倩啊。高考怎麼樣？”媽媽在廚房炸着食物。

她換上拖鞋進門，“還好。”

“能上大學嗎？”

許梓倩沉默一秒，媽媽沒有等她回答，遞來一盤剛炸好的蝦，“給你弟端去。把桌上的髒碗洗了。等會去樓下買一瓶醬油一瓶醋，再給你弟帶一支雪糕。”

她用沒有拎書包的手接過碟子。

媽媽雙手在身上擦了擦，解下圍裙放到桌上，“沒考上大學就去你舅介紹的電信公司上班。上個大專沒用還浪費錢。我幫你物色了個不錯的親家，你趁早結了婚吧。”

“結婚？”許梓倩看着桌上的髒碗發呆，“你們吃過了？”

“等你回來都幾點了。你自己去外面買點東西吃。鞋櫃上有50塊錢。”

她渾身無力地回答，“好。”

“快給你弟送過去。”

許梓倩推開曾經屬于她的卧室，送完餐又走向客廳北面的角落。

那裡有一間儲物室改成的房間，在弟弟出生後，她就搬進了那裡。

放下書包，許梓倩拿着鞋櫃上的紙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