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裡還剩232。
這些錢根本活不了一個月。
一個人生活的好處是自由了,壞處是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她現在隻是個未成年,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渾身上下隻有200。
許梓倩苦澀地抿了下唇,先去買了雙最便宜的布鞋。走到一個巷口,她在牆上的小廣告看見一個工廠的招聘信息。
包吃包住,宿舍6人間帶獨衛。
條件好得詭異,但沒說工作内容。
許梓倩心動,12點左右到了工廠。工廠坐落在一個大院,左右兩棟高樓間夾着個車間。
院子裡有位男人在演講,“我們這裡1小時14,宿舍免費。吃有免費米飯鹹菜。想幹的進去報名啊!”
1小時14,那也就是說一天8小時,一個月午休3300。
許梓倩也找不到其他住處了,她不得不幹。
走進樓,正對門的櫃台是入職處。
許梓倩走過去,在撒謊和說實話間,還是選擇了後者,“未成年可以嗎?”
“未成年一小時12。可以下午2點就能工作。幹的話我就帶你去宿舍。”女人頭也不擡。
許梓倩抿唇,1小時12也就是說1個月會少480,但總比流浪街頭好。
說了要幹,姐姐給了她一個工牌,領她去2樓宿舍。
宿舍門前,許梓倩推開門,一股酸臭夾雜着馊味的空氣撲鼻而來。
房間裡一共3個上下鋪,各種各樣的内衣臭襪子堆在地上和空着的床上,宿舍中央有一圈和她差不多大的女生正打着麻将,地上到處都是瓜子殼。
這裡比她的儲物室還髒。
女人抱來一床被子丢地上走了,許梓倩走到空着的床邊。
宿舍門關上,四個人盯着她看,忽然一個人走過來,“你他媽有病吧!把我内褲丢地上?”
許梓倩反駁,“它自己掉下來的。”
“衣服還能長腿?草,欠打?”
“哎呀。你那麼氣幹什麼。”一個溫柔的女孩過來打着圈,“都是室友,介紹一下,她叫方雲。我是譚鑫燭。和你對床的小個子是鐘銅,胸很大的是陳春嶽。”
“許梓倩。”許梓倩報了自己的名字。
譚鑫燭笑起來,“你多大啊。”
“17。”
“剛高考完?沒考上大學?”
許梓倩心咯噔一下,“嗯。”
“我就說上學沒用吧,哈哈!好好工作吧!”
女孩子們拿上手套和出了門,許梓倩跟在她們身後。
路上七拐八拐,人又很多。許梓倩暈頭轉向,本來就緊張,回過神,又和室友走散。
這裡很大,她找不到路,繞了半天回到前台,女人生氣了,“第一天就遲到。”
“我找不到路。”
“怎麼那麼蠢呢?你不會跟着室友嗎?我看你手套也沒帶,必須帶。今天第一次遲到就扣你50。下次是100。”
“我沒有手套。”
“問我要啊。長嘴留幹嘛?”可是女人自始自終都沒說工作要手套。
鬧了半天,許梓倩才終于拿到手套找到車間。
走進車間的時候她楞住了,也這才知道條件為什麼那麼好。
這裡原來是縫布廠,大概有操場大的空間裡,密密麻麻排列着無數縫紉機,在一邊領頭的男人看見他進來呵道:“遲到了哈遲到了哈。趕快找一個位置坐下。”
許梓倩趕緊坐下,沒動,因為她不會。
這時身邊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趕緊踩,别讓他發現你在偷懶。”
“可是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