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來嗎?”周六中午,許梓倩給郁欣陽發了一條消息。
郁欣陽回得很快。
-沒呢。我得後天上午才回去。想我了?
許梓倩知道郁欣陽是在開玩笑,她當真了,也再勇敢了一次。
-想。
......
-沒事。周一你不是下午的班嗎?我上完課就去找你。我三點半下課,能玩到晚上七點呢。
許梓倩應了一聲,又隔了有半小時,她再次收到一條消息。郁欣陽發來的,隻有四個字,但是許梓倩看見卻高興了一天。
-我也想你。
高中的時候許梓倩其實很少去食堂吃飯。
原因是班上沒人願意和她一個餐桌,她記得被老師帶到餐桌上時其他同學嫌棄的表情,最後她幾乎不去,隻有值日那天才勉為其難地去坐坐。
不去吃飯的時候,她就會去學校頂摟。
坐在欄杆邊上,聽着晚上的風,眺望被夕陽染紅的操場。
她其實是在找郁欣陽,晚飯後郁欣陽時常會和一群人在跑道上散步。
曾經許梓倩很希望她可以陪郁欣陽散步,可是高中三年一直都沒有機會。
現在三年過去了,機會來了,卻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能在一起。
反正沒上學的事遲早要和郁欣陽說,倒不如現在說出來,還能多呆在一起......
隻不過,誰能保證郁欣陽不讨厭她其實是個沒上大學的廢物呢?
難得一天假期,如果郁欣陽在學校她們就可以玩一整天,可是今天去了學校也見不到郁欣陽,許梓倩隻能在外面散步。
在南大逛了一圈,出來走了沒多久就能到新街口,蹲在路邊打量着夜晚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四下亮如白晝,手機在此時響了。
“您好,請問是許席的家長嗎?”許梓倩看了一眼通話界面,這是座機電話。
“您是?”
“我們是派出所,許席出了一些事,您能來一下嗎?”
“許席?”
“您不是他的家人?”對方問。
許梓倩抿唇,“能讓他和我說一句話嗎?”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姐?”
對面真的是許席。
許梓倩心口一沉。電話那頭繼續說:“我不敢給爸媽打電話。”
“我沒時間。”
“姐......”
“我不會去的,你找爸媽。”
許梓倩說着就要挂斷電話,許席叫住了她,“你不來沒關系。但是你手機我打不通,你是不是在南大那邊打工?有個視頻拍到你了,很火。”
許席還要說什麼,聲音卻越來越小,最後變回打來的警察,“你可以來接一下他嗎?”
“你讓他找爸媽。”
許梓倩挂斷電話,僵硬地點開那個軟件。
搜索南京大學,赫然就能看見她送花給郁欣陽那幕。
她知道的,以後一定會有一天她的一切都暴露在郁欣陽面前。
那時郁欣陽會知道她其實無家可歸,她的家人其實都不愛她,她的媽媽是一個瘋子,她的弟弟是一個進了警察局的混混。
到了那時候,郁欣陽會怎麼看她呢?
即便郁欣陽不嫌棄她,那郁欣陽的家人呢?
許梓倩難得早早回了公寓,躺回沙發上,她忽然想就這樣睡下去,再也不睜開眼。
*
周末那天郁欣陽隻發來了幾條消息,她似乎和家裡人出去參加了晚宴,因為晚飯左右她在空間發了一張穿着禮服的自拍。
許梓倩私聊了一句漂亮,可是等到九點才收到回複。
睡覺之前,許梓倩失望地發現已經兩天沒見到郁欣陽了。
周一是便利店早班,下班時天氣陰沉沉的,如果等會下雨說不定可以和郁欣陽一起打傘。
可是許梓倩早上出門沒帶,回家拿要多花一小時,猶豫許久,她在便利店花了20塊錢買了一把,這一下加上車費,代表着等會奶茶店的工是白打。
郁欣陽是下午的課,兩點左右,随着一聲雷聲轟鳴,雨像是開了閥門的水庫一樣傾瀉下來,美食廣場外白茫茫一片。
雨下了一小時沒停,三點二十,郁欣陽就要下課了,白幼瞥了一眼店外,撐在櫃台上笑,“你不給郁欣陽送傘嗎?許梓倩,你可以休息了。去給郁欣陽送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