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騎着兩輛摩托車,準備先回縣城采購,買一些飲料和食物,最好再有一塊毯子,鋪在地上。
當然,如果沒有毯子,他們也可以直接坐在草地上。
對他們來說,天是被,地是床,太習慣不過了。
那些在牧場上呆一個月的人,也不過是多了個簡陋的帳篷而已。
買完一大堆食物,都綁在了紮西的車後。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街上開始有陣陣涼風。
白瑪把羽絨服拿了下來,讓蘇曼穿上并把拉鍊拉好。
他自己也把外套穿了起來。
兩個大紅色站在一起,站在街上還真是有點惹眼。
連紮西都多看了幾眼,但是又止住了想說的話。
白瑪又從後面的摩托車箱子裡拿出了紮西的一頂舊毛線帽子戴上。
完美的顱骨被帽子包裹着,長發别在耳後,整張臉露了出來。
俊俏而又立體。
車子載着滿滿的食物,向着天邊,奔向未知的草原。
蘇曼将頭縮在了白瑪的身後,緊緊的抓着白瑪的衣服。
大約開了二十來分鐘,大概也就是和賽馬場差不多遠的距離。
來到了一片山腳下,這裡有三三兩兩的幾個帳篷。
原來,這是他們放牧的地方。
遠處一片片牛群,正在認真的吃着草。
這個夏天它們會好好的飽吃一頓,到了冬天可就吃不上這麼鮮美的嫩草了。
紮西騎到了一頂灰色的小小帳篷面前,從裡面走出了一個年輕的姑娘。
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穿着普通的寬松牛仔褲和一件薄羽絨服内膽,頭發淩亂的盤在腦後。
“紮西,你的朋友來了啊,我把裡面收拾好了,今天帳篷就借給你們了,我一會兒就回家去了,阿媽今天從蘭城看病回來,我要去接她呢。你不要給我把裡面搞太亂了哦!我明天還要過來的!”
說着打量了一眼白瑪旁邊的蘇曼。
眼神也是蠻犀利的。
紮西連忙回答道:
“不會的,你放心吧!我們就是吃點東西,聊聊天嘛。”
說完就跟着姑娘走了過去,并把她送到了摩托車處。
姑娘騎着紮西的摩托車轟的一聲就走了。
蘇曼和白瑪走進了帳篷,把帶來的食物一點點搬了進來。
帳篷裡面非常逼仄,隻能容的下兩個人站立,也隻能容的下一個人在裡面睡覺。
這大概就是牧場上的單人帳篷吧。一個人在這裡放牧,守着一群牛吃草。
蘇曼和白瑪兩人蹲在地上整理着,
帳篷裡隻有一個非常小的塑料闆凳和一包卷起的鋪蓋。
不習慣在地上操作的蘇曼,一不小心就碰到了白瑪的腦袋。
蘇曼忙往後挪了半步。
白瑪看着她,覺得她有時候很謹慎,很克制,一點也不像漢地來的,甚至比他們草原上的女人還要保守。
紮西突然把腦袋探到了門口:
“我們先吃起在嘛,吃點東西嘛。”
白瑪擡起頭來,扔給紮西一包辣條:
“吃嘛,吃你的辣條嘛,吃的你嘴巴腫腫的。”
“哎喲哎喲!哪有你的嘴巴腫哦,你不吃辣條嘴巴也腫腫的。你看你的嘴巴,哎喲!肯定好親的很呢,是不是呢姐姐?”
那個壞壞的紮西又回來了,蘇曼無語道:
“紮西,你不要整天亂說話哦,你害不害羞的?”
白瑪拿起一個火腿腸朝紮西的腦門扔去。
紮西一把抓住:
“哎呀,男人嘛,就是要這樣子的,不然追不到女孩子的,這就是我們男人的氣質!”
紮西又擺出一副牛氣哄哄的樣子,
好像在他眼裡,敢說話,就是一種勇敢的氣質!
蘇曼好像對他們口中的“氣質”又多了一些了解。
但是,白瑪又好像不是這樣子的。
白瑪更穩重,更淩冽,更像一個成熟的老人。
三個人圍在地上掏着袋子裡的食物,挑來挑去。
蘇曼也拿了一根火腿腸,啃了起來。
辣條那東西,她可吃不習慣。
白瑪擰開一瓶喜虎,向帳篷外走去。
蘇曼也跟了出去。
緊接着,紮西也走了出去。
這三個人擺在一起,看上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協調。
天邊開始慢慢的泛出晚霞,從遙遠的天際線一點一點的飄過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美。
“啊!好美啊!”蘇曼驚歎道:“太美啦!”
她自顧自的享受着,這一刻的美好。
白瑪幽幽的走遠了一些,點起了一根煙。
他的話不算多,但是性格又不弱。給人感覺,他身上應該承受了一些東西。
紮西舉着辣條,像個猴子一樣,在草原上飛奔了起來。
一會兒跑去遠處趕趕牛,一會兒跑回來跳幾下舞,對着蘇曼轉轉圈踢踢腿。
就像是給蘇曼表演節目一樣,希望能逗的她的開心。
這就是傳說中的,孔雀開屏吧。或者是他的性格如此,容易自嗨。
蘇曼看着她笑的合不攏嘴,時不時的還誇他兩句,肯定一下小夥子的賣力。
“姐姐,你冷不冷?”白瑪回過頭來關心道,順手将煙頭彈了出去。
“不冷啊,這個溫度比白天要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