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喏,”許鈞聞将一杯粉藍分層漸變的雞尾酒推到時缈面前,“嘗嘗。”
時缈淺淺抿了一小口,濃郁的果味在舌尖炸開,将酒精的刺激恰到好處地包裹起來,使酒精的辛辣和水果的清香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了一起。
“好喝!”時缈眨眨眼,又喝一口,朝她粲然一笑“這手藝,不去開店可惜了啊,許大調酒師。就憑你這身段長相,你要是真開個酒吧,生意絕對不會比你現在駐場的那家酒吧少!”
說着,時缈忽然來了勁,像是真的開始思考起了開酒吧這件事的可行性:“到時候再推出一個‘點單滿五千,老闆兼首席調酒師親自上台獻唱’的活動,啧啧啧,感覺能賺得盆滿缽滿。”
“又賣藝又犧牲色相,活都讓我幹了,你呢?”許鈞聞好笑地戳戳她的額頭,“把男朋友推出去攬客?虧你想得出來啊,時缈同學。”
“這不都是為了你酒吧的營業額嘛。”
時缈笑嘻嘻的,眼疾手快地握住許鈞聞還沒收回的手指,攥在手心裡,感覺到他指腹的薄繭緊貼着她細嫩的掌心。
“我對開酒吧沒什麼興趣。”
許鈞聞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指,用另一隻手拿起挂在酒杯口的葡萄,遞到時缈面前。
看着時缈自然地張口将那顆葡萄咬住,許鈞聞收回手,食指碾了一下大拇指的指尖,仿佛是在回味她柔軟的唇瓣剛才不經意撫過他指尖的觸覺。
“如果非要開的話,那就開一家,隻對時缈同學開放的酒吧。”
“二十四小時不打烊,全年無休,随時恭候。”
……
可年少的誓言又有多少能成真的呢?
大多最後都變成了遺落在時光罅隙中的無主碎片。
即使是他們,也未能幸免。
*
“啊?”程子歸聽得一頭霧水,“跑了?什麼叫跑了?”
「調的酒隻有一個客人愛喝,笑死,那得是多神奇的口味啊?有點子好奇了。」
「也不是不可能,就像我們全宿舍隻有我一個人愛吃辣椒面蘸芒果,其他室友都理解不了。」
要換做平時,程子歸肯定會從這幾句話裡品出一點不對勁來。
可偏偏,今天大家都喝了點酒,思維在酒精的影響下,比平常遲鈍了許多。
于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在攝影機環繞之下,程子歸拍了拍許鈞聞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兄弟,哥跟你說啊,幹咱這一行啊,最忌諱的就是……”
“程哥,喝酒喝酒,别光顧着聊天啊。”
坐在兩人對面的祝意安伸長手臂,狠狠與他碰了下杯,将程子歸還沒說完的話堵了回去。
但是,為時已晚。
彈幕已經自覺地将他沒說完的半句話補齊了:
「哈哈哈哈哈,不是,許哥,行忌愛啊!」
「許哥,衆所周知,幹咱們這行的……」
「最忌諱愛上客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程子歸平時肯定沒少上網沖浪吧哈哈哈哈」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玩梗吸引了去,屏幕上零星飄過了這樣幾句:
「雖然但是,這話聽起來怎麼怪怪的……我怎麼覺得這哥說的不是酒啊?」
「想多了,他連戀愛都不會談,還能暗戳戳表達什麼?」
就在衆人嘻嘻哈哈插科打诨地要将這個話題略過的時候,許鈞聞卻像是認真參考了程子歸的意見似的,忽然問了句:
“那要是先愛上客人,然後才幹這一行的呢?”
像是電影看到一半忽然被按下了靜音鍵。
所有人面色不一地看向許鈞聞。
連程子歸的酒意都被吓跑了一半:“……啊?”
不是,兄弟,你來真的啊?
和現場嘉賓們一樣,直播間的觀衆們也被許鈞聞這突如其來的“自爆”打了個措手不及。
「?????」
「???什麼???」
「他是在玩抽象還是在說真的啊???」
「啊,不是,他還真愛過啊!?!?」